“急什麼,這才幾點,玩完再說。”

“不行,做不完。”

張進打牌的動作頓住,轉頭看他:“怎麼突然愛學習了?”

“學習讓我們有內涵,學習讓我們有涵養,學習讓我們有氣質,學習讓我們學會思考,學習讓我們明辨是非。”

眾人看過去,目瞪口呆。

季浩咧嘴一笑,抬手按住了張進的手說:“讀書還讓我們知道,作弊是錯誤的。”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從季浩的臉上移開,看向了張進手裏捏著的牌……有張牌很明顯被掉了個個兒,一旦被帶著打下來,就埋在了牌堆裏,沒人能發現。

恍然大悟。

“老進,你作弊啊?”

“我去,我說你打牌怎麼總贏呢?”

“該不會每次都作弊吧?”

“我特麼欠了三頓飯。不管抹了抹了啊!”

說話的是張進帶來的隊友,你一言我一語,順著杆兒爬,開口就要抹去之前打牌輸掉的賭注。

張進的臉先是漲紅,繼而冷了下來,目光凶狠地看了季浩一眼,把手裏的牌往桌子上一砸,“我拿反了而已,你嘴怎麼這麼快呢?打這牌又不是賭錢,我至於作弊嗎?現在好了,你和他們解釋!”

季浩笑:“進哥你讓我解釋什麼啊?你之前打牌我又沒見過,隻是剛剛那樣,突然想起前幾天看的短視頻,就當我多嘴好了吧?對不起啊。”

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反而坐實了張進打牌作弊這件事。

張進的臉色難看極了,緩緩站了起來。

他比季浩高了大半個頭,又高又壯,遊泳運動員特有的寬肩膀讓他看起來充滿了力量,低頭瞪著季浩的時候遮了頭頂上的燈光,氣勢簡直遮天蔽日。

明顯瘦小一圈的季浩卻麵色從容,淺笑著說:“進哥,你要走了?行吧,我真要寫作業了,回頭再過來玩兒。”

“季浩,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沒病吧?”張進瞪著季浩,凶的眉毛都快立起來。

季浩卻像是一點都感受不到他的怒氣一樣,說:“是啊,這兩天喉嚨有點兒不太舒服,估計有點兒感冒。你離我遠點,過兩天不就是名額賽了嗎?別傳染了你,到時候發揮不好還賴我。”

“……”張進額頭的血管突突地跳著,滿心的戾氣卻又找不到發泄的方向,看著眼前笑語嫣然的少年,他隻能掀著嘴唇亮出了尖牙,最後威脅意味兒十足地指了指季浩,拂袖離開。

寢室門被張進一腳踹上,撞在牆壁又反彈回來。

“嘭!”

“哢嚓!”

落了鎖。

屋裏剩下的人,臉色都很茫然。

季浩肩膀被巴拉了一下,和張進同屋的師兄說:“你這是故意招他呢?好好的,怎麼就鬧起來了?”

另外一個師兄也點頭:“其實他打牌那個牌品我們知道,陪他玩玩而已,你戳穿就不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這人最好麵子了。”

最後殷學林恍然大悟說:“啊——臥槽,我剛剛輸的都心絞痛了,你們老實交代,是不是過來故意坑我呢?”

“沒沒沒!”

“哪裏哪裏!”

“好兄弟,有難同當嘛。”

殷學林,“呸!誰要和你們有難同當,滾滾滾!”

三人鬥了會兒嘴,突然又都沉默了下來,殷學林擔憂地看向季浩,說:“就算你心疼兄弟我,也別當麵戳穿張進啊,回頭他再針對了你。”

這會兒的功夫,季浩已經將阮明池的座椅擦幹淨,正擺回原處。聽見殷學林的話,季浩轉頭笑道:“兄弟,我十五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