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鳥鳴剛剛響起蘇嫵就醒了, 大概擦擦手和臉又漱過口就開始了新的旅程。劍心明顯知道許多避人耳目的道路,他們繞過了幾個盤查嚴格的關口兜兜轉轉裏改名東京的江戶城越來越近。

“最好的情況是他們六個人一直呆在一起留守江戶城沒有亂跑,最壞的情況......”鶴丸把本體隱藏起來抄著手走在蘇嫵身邊同她咬耳朵:“最壞的情況就是他們分成三路, 小夜和愛染留在江戶潛伏起來,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以及堀川國廣跑去了新選組,而陸奧守吉行跑去土佐找阪本龍馬。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先去找大和守他們,畢竟新選組目標夠大, 一下子就能找到了。”

蘇嫵點頭同意他的分析, 表示當務之急還是先趕到江戶城看看情況再說。他們走了大半天,居然好運氣的發現了一個藏在森林裏的小村子,村子裏還住著不少人。

有人就可以補充物資,再不濟晚上也不用露天席地提心吊膽的守著篝火過夜。當下兩位男士商量了一下就決定進入這個村子歇歇腳,反正離江戶城也不遠了。劍心已經放棄去糾正他們的稱呼,江戶就江戶吧, 大家都知道是什麼地方就好了。

這個村子的生活顯然不太好,蘇嫵一走進去就打消了交換東西的念頭。家家戶戶躲在窗戶後麵朝外看的人都是一臉菜色,身上的衣服都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 可見貧困潦倒到了極點。她扯了扯鶴丸的袖子,後者會意的點頭——在這種地方身上的錢財和食物都不能露出來叫人看見, 麵對餓瘋了的人類哪怕是付喪神也不可能以一敵百。

劍心也發覺此地氣氛不對,但是已經進來了總要去找村長打聲招呼才好。他走到一棟屋子前拍拍門板,果然有個中年大漢走來拉開了門:“緋村先生, 您又從這裏路過?”

少年點頭:“啊, 是的。護送兩位恩人去東京。”中年漢子把門拉開一些:“進來坐吧, 最近山裏不太平,大家都很害怕。”

他又問是出了什麼事情,村長卻搖頭不肯再說。少年隻得帶著鶴丸和蘇嫵走進去,慢慢同他們解釋:“這個村子長期封閉,到現在還狂熱信奉山神,特別排外,沒事不要出去,我們坐一下就走。”

正說著,天空中突然電閃雷鳴下起瓢潑大雨,天色一下子就暗了下來,連坐在對麵的人也有幾分看不清五官。

那村長慌慌張張從凳子上起來把門窗關嚴,又尷尬著說要去看看婆娘在灶下都準備了什麼:“這雨一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家裏沒什麼東西,喝口熱水吃點醃蘿卜就當點心了,抱歉啊。”劍心剛想張嘴說不必,漢子竟是轉頭就跑進內室,作為外男的少年也不好跑去人家女主人的地方,隻能重新坐下來聽著雨滴砸在屋頂發出“砰砰砰”的聲音。

“這雨可真夠大的!”蘇嫵發現屋頂有幾處地方開始漏水,環顧四周也沒找到能夠承裝雨水的容器,隻好挪了挪位置坐到另一邊。

大雨來得快走得也快,村長端著盤子走出來時雨勢已經減弱,水溫還沒涼下來雨就已經停了。

劍心站起身:“正好雨停了,我們就不打攪了。”他端起碗象征性的抿了一口,拿起刀推門就走了出去。蘇嫵和鶴丸緊跟其後,沒人注意到村長臉上的狠戾一閃而逝。

他們剛剛走到村口就發現來時的路被大雨造成的山洪給衝垮了,泥漿裹挾著樹木石塊一路向下傾瀉,最後注入一個渾濁的大湖中——原來這村子兩麵環山一處臨湖,剩下唯一可以出入的一條路正是夾在湖水和山崖之間。

“山神發怒了!山神發怒了!”幾個出來查看情況的村民麵色蒼白轉身就跑,有人連鞋子都跑掉了。劍心轉頭去問身後的村長:“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

村長搖搖頭:“沒有了,平時我們這裏也沒這麼多雨水,不知今年怎麼了,隔三差五就下場大雨,這下可好,岩土徹底被泡糟了。你們不妨先住下,等情況穩定下來我連夜找人把這裏清開,必不會耽誤你們明早上路。”

眼下也隻能這樣了。

三人又重新回到村長家,蘇嫵被安排和村長妻子一個房間,兩位男士和村長一起。下過雨後天色也沒好起來,村長的妻子摸了半天也沒找到蠟燭,更別提什麼油燈了。吃飯都舍不得用油鹽,哪裏會有油燈?

蘇嫵隻當是停電,隨便喝了點已經放溫的熱水就合衣躺下,沒過一會隻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

“嘎吱、嘎吱、嘎吱......”幹澀的聲音就像是長長的指甲在抓撓黑板讓人渾身發癢,蘇嫵就是被這種聲音吵醒的。一醒過來她就發現自己被人捆得比捆野豬還結實,發出“嘎吱”聲的正是身下竹木紮製的筏子。村民們抬著筏子唱著古老的歌曲朝發生山洪的地方走去,起起伏伏的腳步帶著筏子發出刺耳單調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