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1 / 2)

我起身要走,一分鍾不敢再耽擱,然而剛抬了腿,便再也邁不出去半分。

因為溫淮遠拽了我坐進他懷裏,一口氣恰到好處地吹在耳邊,我一低頭,隻見他那雙蒼白如玉的手從容不迫地覆在了不該覆的位置。

而那本來清朗而幹淨的聲音此刻正變得低沉而沙啞,且充滿了□的誘惑:“急什麼?趕回去做功課?”

房間裏本就隻留了一盞壁燈,投在角落裏,冷冷清清,現在也被溫淮遠伸手過去摸了。

黑燈瞎火,□彌漫,落地窗上淺淺描出兩具糾纏的軀體,我合上雙眼時方才明白,那杯酒裏摻了些不該摻的東西。

我深吸一口氣,什麼也再瞧不清楚,明明能感受到雙眼被一股熱量灼得生疼,反而卻黑漆漆的一片,既教人恐懼,又教人安心。

我原本就是個瞎子,自以為做著對的事情,但前前後後,沒有一件被證明是對的,這些荒唐的錯事,林林總總堆在一起,構成了我這半輩子扯淡的人生,我後悔到無法可悔,最後反而放寬了心,權當賺點香火錢,替我自己請個下輩子安安穩穩,平平淡淡。

黑暗中,我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他繃直的頸項深深歎息,說了句:“淮遠,你變了。”

溫淮遠自始至終沒有出過聲,連帶著那些個或疼痛或快意的呻[yín]都生生壓在喉嚨口,他似乎算準了今天要做下麵的那個,各項準備都落到了實處,教我沒有一寸空閑去思考,去抵抗那自發的本能。

我很久沒有如此盡興,溫淮遠的身體和三年前一樣,摟著溫暖,抱著安心,但用著也是同樣的不省心。

此間,我一直在企盼著那個最後的釋放,淹沒在幻覺中,隻想著那可能是我唯一的出路。

就是這樣念念不忘,卻又不敢上前,前前後後花去三年,若沒有橫生枝節,或者將會三年又三年,誰知道呢,隻因為我心裏放著的那個總不該是他。

於是我知道自己實際上怕的是,再玷汙了他。

我慶幸自己在清醒的最後一瞬,沒有忘記用力推開他的身體,抽出自己的欲望,釋放在黑暗的虛無之中,最後才無力地癱倒在床邊上。

還能說什麼呢,罪已詔,隻看玉帝老爺子是個什麼態度了。

沒想到他窒了兩秒,卻貼著我的耳根,吹來兩個字:“寒川。”

就像一把三九天的冰刀子,紮在老子的心尖上,又往裏沒了兩寸,反而不曉得疼了。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完畢

第九章

身體很疲憊,精神很疲憊,老子疲憊得很徹底,連抬根手指的力氣都散了盡。

恍惚中是一場夢境,分的清卻走不出,一直都是這樣,我想說我真的不貪,卻總被認為是欲求不滿,落得個一腔怨憤無處可泄,隻因為那一樁樁一件件,全部擺在眼前,讓我連道台階都找不著下。

夢裏頭,溫淮遠一身錦袍,立在我麵前晃著把檀香扇,眼睛眯成兩道彎:“寒川,奈何橋上風景好不好?”

好你妹啊!我的粗口還沒爆出來,倒真的看見林寒川負手走來。

也好,他們置我於畫外,我就正好當個看客。

“淮遠,你在等我?”

溫淮遠扇出幾縷涼風:“不然,你以為我在等誰?”

這是要開年度古裝大片嗎,我倚住石欄笑看他們這出蹩腳的相見歡。

林寒川還是當年的林寒川,自以為老成圓滑,一開口也還是那副官痞作派:“淮遠,你是不是太過想念我的身體,因此舍了紅塵事追我至此?”

溫淮遠唇角淡淡一揚,手中折扇騰地收起,敲在掌心中:“有我追你,已經是賺了,你放眼四處,有沒有瞧見哪一個是你認得的?”

那林寒川仍舊嘴硬:“我本意欲孑然此世,你倒說說我賺在何處?”

老子實在忍不下去,編劇是不是剛磕過半斤甲基苯丙胺?這詞兒寫得也嗨過頭了點兒吧。

於是整了衣衫,順了亂發,快步上前,推開林寒川,執起溫淮遠的手,說了句:“淮遠,其實我……”

一陣陰風糊住雙眼,我打了個激靈,竟然醒了,半坐起身才發現落地窗有一扇開了縫,晚風正灌進來,與起身下床的我,撞了個滿懷。

黑暗中一抹更暗的黑,坐在那道風口邊上開了口:“醒了?”

我方才記起自己所處的三次元,劇情回放下應該是老子沒把持得住,又把溫公子給上了。

嘖嘖,怎麼辦?要不逃了算了?

老子將要拔腿,身上一陣清涼,雞皮疙瘩鋪了兩層,這才意識自己是光的。

“剛才是你說我變了?”黑暗中那聲音聽著分明,“吃完了準備跑路了?寒川,你倒是沒變。”

一語中的,沒成想老子換了張皮,又被看了個對穿。

幸得黑燈瞎火,照不出在下一臉滿滿當當的尷尬,我一麵故作鎮定,一麵在床上摸索著:“你認錯人了吧,我怎麼會是林寒川呢?試你也試過了,有沒有區別你心裏最清楚,林寒川能比得過我年青力壯身強體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