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你我不說什麼,但溫淮遠——”我說,“他那點小心思存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眯著眼盯了我許久,終於笑出聲來:“寒川,你聰明得太久,反而糊塗到這種地步——溫淮遠跟我從來沒有聯過手,他也沒想過要對付你。”
作者有話要說:交底了……跪求留言散花
第二十一章
冰袋敷在臉上,實際上作用也不大,拳頭帶來的硬傷竟然同大麵積燒傷後的痛感相似,麻木後突然覺醒的灼熱最為明顯。
一隻手扶著冰袋,另一隻手將光碟推進光驅,我欣慰的發現隻需動動鼠標,就能開啟一片嶄新視角。
這個視角不是屬於某個人的——毫無生命的機器以一個完全靜止的狀態完成了整個拍攝過程,平滑沒有絲毫抖動的畫麵以及正對著床的開闊角度毫不隱晦地揭示了這一點。
楊淺穿的是一件深色T恤加外套,短褲,球鞋,這一身打扮隨意得有些過頭,就好像剛從球場上下來,不帶停頓地就來到我這裏。
但事實上我清楚地記得當時在酒吧裏遇見他,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他坐在吧台邊情緒低落,像是在等人,而且目標似乎並不是我。
林寒川剛從酒桌上下來,已經沾了不少酒,雖然意識尚未模糊,但說話時總帶一種雲裏霧裏的顛簸感,連我都覺得頗有點真假難辨的意思,他說:“帥哥我注意你很久了,前幾次請你喝酒都被拒了,今天怎麼肯賞我這個天大的麵子?”
這個角度隻能看見楊淺還算精致的側臉,嘴角彎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以前我怕你是壞人。”
“壞人?”畫麵裏的林寒川笑得很賤,“我不僅是壞人,口味還很重,戀童,戀屍什麼的一樣沒落下,我勸你還是不要指望今天能活著走出去。”
秦曙光點評道:“要是以換魂這種超科學現象的普遍認同為前提,就憑你這一句,可以立案批捕了。”
我說:“您這是大膽質疑偵查機關的智商?”
他不做聲,示意我看下去。
林寒川起身離開了鏡頭可捕捉範圍,我知道那是去客廳拿酒了,楊淺小兄弟似乎不太安生,四處張望了一陣子。
之後他的臉突然在鏡頭前不斷放大,鏡頭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晃動,不是很劇烈,更像是一種輕微的平移。之後他掏出手機,不耐煩地看了看,又重新坐回床邊。
秦曙光問:“那麵牆上有什麼?”
我想了想:“壁櫥。”
“壁櫥裏有什麼?”
“記不太清了,書,CD,擺設。”
“你認為這個攝像頭是一直就在,還是當晚才有的?”
我又想了想:“應該是當晚才有,你知道——我從來不帶人回家,防的就是這個——”
秦曙光笑了一聲,沒說什麼。
林寒川已經折回了臥室,帶著半瓶藍帶馬爹利和一瓶依雲。
楊淺重新坐回了床邊,就連兩隻腳鞋尖的朝向都跟先前一模一樣,如果不是看過這段回放,任誰都會理所當然地認為他隻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不曾動彈半分。
接著林寒川又從床頭櫃上摸過兩隻杯子,一隻倒酒,一隻倒水。
楊淺看了看,說了句:“我要礦泉水。”
我問秦曙光:“你說楊淺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的?”
秦曙光想了想:“難說。”
如果他真的常混酒吧就應該知道,藍帶馬爹利有個約定俗成的喝法,一口酒,一口水,林寒川倒出兩杯來,當然不是讓他選擇。
我又問:“這樣看來,他知道酒裏有問題?”
“酒沒問題。”視線還定在筆記本屏幕上,曙光搖了搖頭 ,“溫淮遠後來想辦法把那瓶酒拿出來,當著我的麵喝了小半杯——而且屍檢報告沒問題,現場也沒有人動過手腳。”
“所以是自然死亡?”
“我也希望有些什麼貓膩在裏麵,但很可惜,沒有——所以我說你從我這得不到太多有用的東西,就是出於這個原因。”他點頭,“當然,超自然元素無法回避,這個換魂過程究竟是過失還是故意,不好定論。”
接下來的場景就跟我開頭交代的一樣,機械畫麵並沒有捕捉到一些明顯超自然的光電聲變化,唯一能夠看出這是一場換魂的,隻有進入新身體的那一刹那我所表現出的疑惑和不適應——第一時間翻出了身份證和學生證。
播放器的進度條停止在我撥了120之後,應該是被人為剪輯過再刻錄成光碟寄過來的。
“所以你究竟想知道什麼?”秦曙光終於舍得把叼著的那根煙點著了。
我說不瞞你講,我起初以為是自然死亡,再不濟就是麻醉類的藥物導致的心髒突發性疾病什麼的,沒什麼興致往深裏查——但今早遇見溫摩,本來這事跟他最搭不上幹係,但老爺子竟然脫口而出——說我死得冤,這話讓我很難受,想必是有些內幕在裏頭……我如今沒什麼能力,隻好想到請你幫著查查。
秦曙光扔了打火機,吐了口煙霧:“真是這樣,你找溫淮遠豈不是更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