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好好睡一覺,阿荷的電話翩然而至,“教你一個測試緣分的好辦法。你回到家呢,就拿出手機,翻到通訊錄,然後閉上眼睛,隨便撥一個號碼,跟著你就找到自己的意中人啦。”
顧惜朝嗤笑,“講大話。如果是男人呢?”
英綠荷一聲哀歎,“那你就認命吧。”
顧惜朝很不給麵子地掛了電話,英綠荷伏在方向盤上笑了好久。
回到公寓,顧惜朝快速地洗完澡,躺在床上卻怎麽都睡不著。拿過電話,翻到通訊錄,然後閉上眼睛。
很無聊,就無聊一回又能怎麽樣呢?
顧惜朝閉著眼睛翻了好久,他的通訊裏隻有號碼,沒有名字,因為工作的關係,隻能如此。
終於按下通話鍵,顧惜朝等了好久都沒人聽,也是,都這麽晚了有幾個人不睡覺呢?
就在剛要收線時那邊卻傳來接通的訊號,接著一個暗啞的男聲傳來,“惜朝?”
顧惜朝心裏一動,還真叫自己說中,是個男人。
“原來是你。”
戚少商迷糊著坐起來,怎麽有人打電話卻不知道對方是誰的嗎?究竟是自己沒睡醒還是顧惜朝在做夢?
顧惜朝不說話,戚少商陪著他沉默,聽著他清淺的呼吸。
忽然顧惜朝開口,“我失戀了。”
戚少商並沒立刻接話,靜默了一會兒,“心裏不爽就把人追回來。”
顧惜朝笑出來,“你還真能想。”
戚少商呼出口氣,“你沒說實話。”
顧惜朝神經跳了一跳,心裏暗歎,自己什麽時候這麽容易被看透了?
戚少商忘記那次的電話是什麽時候結束的了,他隻記得自己是聽著顧惜朝的呼吸漸漸均勻,感到他慢慢睡去,才輕輕按下結束鍵。
惜朝,關於那次行動,你究竟參與了多少?
你,究竟,騙了我多少?
戚少商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快知道答案。
第二天晚上,戚少商來到SPIN, 白天剛剛參加完小玉的葬禮,再加上前幾天跟鐵手的談話,心裏憋悶得發慌。
一杯酒還沒喝完,戚少商就看到那個昨晚擾了自己清夢的人。
顧惜朝也看到他,撇下一眾吵鬧的同事,朝他走過來。
“看不出你也來夜店。”戚少商笑著打招呼。
顧惜朝答非所問,“抱歉昨天忘記告訴你,今天黃金鱗的案子結了,終身監禁。”
戚少商無所謂地擺手,“反正都過去了。”
顧惜朝笑笑,指指那邊的同事,“有事失陪。”
戚少商加了句,“你們是來慶祝的?”他看到人群裏鐵手的身影。
顧惜朝點頭,戚少商不再留人。
一眾兄弟喝得很凶,難得的假期誰都不想放過。追命神氣地一人單挑好幾組人,顧惜朝看著他在麵前豪氣地舉杯,仿佛看到當年的老冷,他也是這樣地大口喝酒,氣勢如虹……
“追命,我來跟你喝。”顧惜朝的話叫場子裏的人一下子安靜下來,個個瞪大了眼看他。誰不知道冷心冷麵的書生向來滴酒不沾的?
顧惜朝在眾人的注目禮中端起酒杯,仰頭倒光。追命有絲擔心,然而顧惜朝不管不聞,一連灌了好幾杯,真想從此醉得不用醒來……
第六杯酒下去,顧惜朝已經發暈,鐵手伸手抽掉他手裏的酒杯,追命適時地轉向別人,“喂,阿虎,你家阿頭很犀利嘛,來,試試你怎麽樣?”
馮亂虎會意,即刻舉起酒杯。
顧惜朝笑著拍拍追命的肩,“我去一下洗手間,回來接著喝。”
腳步不穩地走到外麵,顧惜朝隻想透透氣,所有的事情一起湧上來,堵得人肺疼。
忽然喉嚨一陣發酸,顧惜朝彎下腰幹嘔,卻什麽都嘔不出。
“不能喝幹嘛還喝那麽多?”身後忽然響起的熟悉聲調叫顧惜朝心裏狠狠地抽痛。
他轉過身,戚少商就站在自己麵前,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顧惜朝又覺胃裏翻湧,戚少商幫著輕拍他後背,顧惜朝忽然直起腰,反手抓住他,用力之大讓戚少商不禁皺眉,而後耳邊響起顧惜朝略顯沙啞的聲音,“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戚少商不解,“什麽?”
顧惜朝沒鬆手,定定望住他,“你大哥的事,我之前就知道。”
戚少商僵住,竟來得這麽快,總是在還沒準備好的時候——措手不及。
戚少商想自己該揮拳給他一下的,然而他看到那雙眼睛就再也下不去手。
猛力掙脫他的手,戚少商沒想到顧惜朝竟毫無防備,被他推的倒退好幾步,腳跟觸到牆角才穩住身形。
顧惜朝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怎麽不打?你真夠沒用的。”
戚少商不說話,靜靜看著顧惜朝倚著牆慢慢滑下去,長長的風衣下擺鋪在地麵,右腿伸直,左腿曲起,顧惜朝把頭埋在臂彎,一動不動。
戚少商慢慢走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忽然感到一隻手觸到自己的皮帶,接著手的主人大力拉扯,自己被遽然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