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雙手去砸水麵,任水濺出浴池外,以此來發泄自己的委屈與憤怒,也以此來抵消對他的怨惱。等我終於平息時,他將我的臉掰向後麵對他,那雙幽黑的眸子裏血絲依然在,但沒了之前的風暴,他專注地看著我,目光在下移的一瞬噙住了我的唇。
隻停頓片刻我就反咬回去,是真的用咬的。這個壞蛋這樣欺負我,不咬回去我就不姓季了。他也不管不顧任由我咬著,抱著我的手卻放肆起來。
逐漸兩人的氣息濃重起來,他的眸色裏有了那種意思。後來我便被他按在了懷中,一下一下地啄吻著眼角、鼻尖、耳畔、脖子......再後來浴缸裏的水冷了再熱,熱了再冷,反反複複的放掉重注再放掉,而浴缸外一地的潮濕,像被水淹過一般。
一場風暴最終以體溫的交融而偃旗息鼓,隔日我迷迷糊糊中聞見一股油煙味,眼睛眯了一條縫看見莫向北站在艙門口背對著我不知道在搗鼓什麼,時不時聽到油煎的嗤嗤聲傳來。
看了一會忍不住問:“你在幹什麼呀?”聲音出來才發覺很慵懶,沙沙的軟軟的。
他回過頭來,今天他穿了一件海藍色的衣服,比他往常老是黑色的要顯得有朝氣許多。他丟來一句:“你先去刷牙,等下來吃早餐。”
我不由訝異,他的意思是在做早餐?立即二話不說從床上爬起來,跑到他身後探頭而看,然後......我的嘴角抽搐了。
也不知道他從哪搞來了一台那種廚師的餐車,鐵板上剪著的應該是叫牛排,可是他手邊盤子裏的那是什麼?黑乎乎的一團看得滲人,不會這就是他說的給我準備的早餐吧?
他沒看我,目光專注在自己的鏟子上,而那塊在鐵板上的牛排正滋滋冒著熱氣。
我懷揣著擔憂去洗手間漱洗,刷著牙時都還在想那“黑墨團”,要是莫向北一定得讓我吃那是抵死都不吃還是要應付著吃上一口,還是給麵子的都吃下去?那要是全吃下去我鐵定是吃壞肚子上醫務室了。在洗手間裏磨蹭了很久都沒有個主意,倒是莫向北在外頭催了:“你倒是好了沒?淹在裏頭了啊。”
我連忙為為難難地走出去,空間裏焦糊的氣味還在,莫向北已經坐在了桌前。
等我來到桌前時不由一愣,桌上擺了兩個盤子,裏頭各躺了一塊油光閃亮而且成色看著還不錯的牛排,而之前的那些黑乎乎的不知道被他丟去哪了。
我剛坐下就聽見他問:“會用刀叉嗎?”
橫了他一眼,左手執叉右手執刀這樣的禮儀不懂我還能吃牛排嗎?也不廢話,直接做給他看,在看我動作熟練地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後他挑了挑眉便去切自己盤中的。
我是壯著膽子去咬那牛肉的,可咬在嘴裏之後不由眼睛一亮,咦?沒有想象中的難吃啊。不會太老也不會太嫩,咬著剛剛好。應該是除了鹽,他並沒有加任何輔料,所以牛肉的原味一點都沒有失去。很快我盤子裏的牛排就見底了,在我叉起最後一塊時忽然盤子被移走,然後他的盤子被推到了我麵前,裏麵的牛肉塊切的極其漂亮,每一塊都跟尺量過一般。
我訝異地抬起頭,“你的給了我你吃什麼呀?”而且我一塊夠了,大早上的吃兩塊牛排都不像女孩子了。他給我的回答很無語:“第一次做,你負責試吃。”
這是拿我當白老鼠試驗呢?我默默地邊吃邊想,他那一塊應該是煎老了,不過我還是很給麵的全都吃光了,吃完他還要我給兩塊牛排給以評價。
我仔細想了想道:“第一塊比較嫩,入口的口感也不錯;第二塊可能是涼了,稍稍要老一些。”他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頭:“我知道七分熟的標準在哪了,剛才特意試驗了下八分熟與六分半的區別,下次一定給你煎一個正宗的七分熟。”
雖然吃得很撐,但其實心裏頭是甜的,就因為前幾天我說喜歡吃七分熟的牛排,然後還求著他做,今早上居然真給我做了。
是......對昨天的補償嗎?腦中劃過這個念頭時感到有些澀然,本來已經和好了就不該再去想不愉快的,可時間點發生的如此近,我又沒有失憶哪裏能忘得了。
隻有立即轉移心思地去問他:“你吃什麼?”
他默了一下答:“我飽了。”我不由奇怪地道:“沒看見你吃啊,是在我起床前先吃過了嗎?對了,剛才盤子裏被你煎焦了的牛排呢?”
“哪裏有煎焦了?”
聽他否認我就起身去找,不信他還能把那些焦的給吞了不成,餐車那邊已經空盤,車上的鐵板是涼了,但油漬還在。彎腰去翻那垃圾桶,成功看到那幾塊焦了的牛排都被他給扔了進去,然後口中數落著說:“嘖嘖嘖,瞧你這浪費的,一早上被你糟蹋了多少好牛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