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一瞬間(3)(1 / 2)

他不置可否地又開始調試起來,偶爾看他變成重影,閉了閉眼又清晰。等藍色的酒倒入杯中時,我便落下了目光,輕輕抿,又細細嚐。很冰很涼,舌尖卷過澀味,然後是苦,但落喉時卻覺暖意湧來。喝了這杯酒我就躺倒在了莫向北的腿上,他用拇指摩挲著我的嘴唇輕問:“還喝嗎?”

“喝,但是我想都喝這種藍色的酒。”

“它太烈。”

烈嗎?我不覺得,甚至感覺嘴裏都還縈繞著那芳香的滋味。後來莫向北又給我調了幾杯酒我不記得了,隻記得他之後調的每一杯顏色都是藍色。

後來我醉了,朦朧中看見他一杯接著一杯在喝。我說了句:如果你也醉了,要怎麼辦?

他放下了酒杯,將我從腿上抱進懷中抵著我的耳畔說:“我不會醉。”

這晚有人在台上亢奮吼唱掀起一個接一個高潮,也有人孤獨吟唱民謠引得全場哭泣,等到散場時有些人的臉上都還有未幹的淚痕。

我是直接被莫向北從座位上背著走出酒吧的,我的頭太暈,眼睛是花的,腦袋卻還有一絲清明。臉趴在他的肩膀上凝目看著他的側臉,忽而輕聲問:“還記得你喊我跑步時看到一男一女嗎?”他答:“不記得了。”我微惱地抓了一把他的頭發,然後道:“就是那女孩摔了一跤膝蓋給摔破了,後來男孩就主動背她走。當時我覺得十分羨慕,好像認識你這麼多年你都沒有背過我,今天還是第一次。”

“你這麼輕,天天背都沒問題,隻要你肯讓我背。”

我輕笑出聲,摸了摸他的耳朵便把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臉也埋在他的頸側呼吸與之交融。可能因為已至深夜,老街上的人不再多了,所以莫向北的腳步聲能夠聽得很清晰。

突然莫向北問:“你在哼什麼歌?”

有嗎?我自己都不覺得有唱出聲,咬了咬牙關閉住了聲,然後再要求:“你給我唱歌好嗎?”他說:“剛不是唱過嗎?”我軟軟地說:“現場有那麼多人呢,我想聽你就唱給我聽。”

他眉眼彎起,嘴角緩緩慢慢漾開溫柔,低沉的嗓音輕輕哼了起來,居然跟我剛才哼的雷同。聽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我吃晚飯時聽到的那首一瞬間,我抬手就捂住了他的嘴,把聲音阻絕後說:“不要聽這,我要聽......來日方長。”

他頓了一下就又開始唱,但我還是攔住了他,“不對不對,第一句是女聲。”他失笑著說:“難道你還要我反串?這麼熟悉不如你來唱。”

唱就唱!我張口便輕哼,本來配合得極好,可情緒一上來我忽然莫名而哭,眼淚撲簌而流,順著臉頰又滾進他脖頸間。他隻當沒發覺,獨自唱著這首歌一遍又一遍。

當感覺身體被放下時我還正哭得淋漓酣暢,模糊的視線裏看見他要撤離退開,隻心念一緊就死命抱住了他的胳膊。好似耳邊有著低聲勸哄,但我的意識與腦層無法相通,憑著本能作出反應。後來他便不走了,然後抱著我從眉心吻到眼睛,從臉頰吻到唇角,最後,移到唇,卻一改之前的溫柔,力道突然加重。

感覺他的手就像是一道枷鎖,將我緊緊鎖在懷中,我沒有半分力氣掙紮,隻感覺他的氣息將我一寸寸包圍,纏綿悱惻也不再,變得越加放肆無忌。

過程說完全無意識是不可能的,尤其到最後他一遍遍在我耳邊低吼著我的名字時。所以在結束後我蜷曲著身體假裝睡去,卻能感覺到他用熱毛巾來為我擦拭,最後他躺在身後將我摟進懷中,以為他會很快睡去,但即使他不動我也能敏感地察知他一直都沒闔眼。

忽然聽見他在耳後低語:“蘇蘇,睡吧,明早早起帶你去看日出。”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催眠咒語似的,困意伴隨著酒精的作用將我席卷,朦朧裏睡了過去。

我是被推醒的,睜開眼時神智都還恍惚著,隻迷迷蒙蒙看見有個人影在眼前晃,然後便被從床上抱了起來。也不管被抱去哪,就又趴在他肩膀上繼續睡。

“張嘴!”隨著耳邊的口令我真的張開了嘴巴,卻覺牙刷伸了進來竟上下刷動。勉強再睜眼時被灌進了幾口水漱過口,這時稍微清醒一些了。可等走出客棧門見天都還沒亮時不由心中哀嚎,這才睡了多久就被他叫起來了啊。

昏昏沉沉地來到他車邊,一上車我就又歪倒在那補眠。

不過車程並不長,還沒眯過去就感覺車子停下了,然後他下車繞到了我這邊,先將我在座位上擺好了姿勢然後再次蹲身將我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