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一瞬間(14)(1 / 2)

之後兩人都沒再開口,一路回到民宿,進門主家就迎了上來,稱飯菜早就做好了引我們進去後又去拿了兩個大的袋子給我們,裏麵裝了一件紅色一件黑色的長羽絨服。主家讓我們趕緊試試,若是不合身他就連夜拿回古鎮上換。

紅色那件自然是我的,穿上後長度直到膝蓋以下,倒也合身。回看他穿上黑色羽絨服,長度倒不似我這般,以前雖常見他穿黑色外套,但卻從未見過穿得如此厚重,不過不得不說他穿什麼衣服都好看。

許是莫向北給了主家不少錢,所以主家很是費心地在買了外套後又買了帽子手套與靴子。其它倒還好,我訝異的是鞋子尺碼主家是如何能買得這般準確的。

在我問及時主家便笑著搖頭,說是我身旁這位莫先生將尺碼告訴了他才能準確買到的。

心中微動,朝他瞥了一眼,他跟沒聽見似的正在將外套脫下。私下無人時我問起此事,他反而還反問回來:你身上還有什麼地方我不清楚的?

一句話便堵住了我的口,也讓我臉上發熱。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莫向北就啟程去雪山了,由於山腳下氣溫還不是太涼,所以就把衣物裝進了旅行包裏,那隻旅行包也是民宿主家特意買的。背在莫向北的背上鼓鼓囊囊的好大,竟像是藏了多少東西在裏頭。

進山後本以為要先去排隊買票,卻沒想莫向北帶我直接走了正門,原來他昨天就已經訂下了票包括大索道的票都買好了。我們來到索道處,發現即使這麼早在排隊的人也不少,站在隊伍中估摸至少要排上半小時才能輪到我們。

回頭看他還背著那大旅行包便道:“先把它放下吧,這邊還要排一會隊呢。”

他笑了笑道:“沒什麼,並不太重。”

從昨天湖邊回來到今天,他的話都很少,看起來麵色未動一如往常,但我知道他的心中其實受了昨日林中我那番話的波瀾。夜裏我很久才睡著,也對當時所言感到後悔,過去了這麼久又何必再來提呢,提了也不會改變什麼。

此時身旁皆是人,也不方便多說,隻得由了他去。回首時目光從他那背包間一晃而過,等過了片刻我忽然感覺好像剛才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回頭繞開了些視線,尋了尋卻又沒見了,想是剛才我看錯了。

隨著人流而上進了索道,隻上到一半就感寒冷,再看旁邊之人早就都穿上了山下租賃的羽絨棉服。我們也立即將外套都穿上,但或許是有些不適應這氣候轉換之快,即使穿上了外套換上了靴子仍然忍不住身體在顫抖。

莫向北抓了我的手在掌中,他倒是掌心暖熱之極,等捂得暖了些就將手套替我戴上,然後道:“蘇蘇,以後我不會再讓你難過。”

我一怔,沒有想到他會在這時突然對我表態,而他這句“不會再讓我難過”就像......就像一道清流從四麵八方進入我的身體,然後這道清流又全往腦中彙聚。

眼前的這雙眼裏寫著的情緒我以前總覺得看不懂,但此刻......深邃中隱含的一絲痛意是那般刻骨,讓我無法直視。扭轉過頭,“這時說這些作什麼?”

他將我環在身前,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很親昵,但沒有再說什麼。

莫向北在任何事上都思慮周全,從提前訂票到購衣再到行程安排,但唯獨算漏了一件事——氣壓。在索道上翻過一座又一座高山,一座座山頭從青蔥翠綠跨到寸草不生,再漸漸看到白雪堆積,雪山離我們越來越近了,但短短十分鍾不到我就感覺胸悶不已,又出現耳鳴,起初以為是因為太冷的緣故,可後來頭暈眼花了才覺不太對,也瞞不過莫向北的眼睛了。

是旁邊人多嘴說了句我可能是起了高原反應,不適應這裏的氣候。這才恍然而悟,此處海拔估計有四千多米了,我這症狀不是受寒,而是缺氧!記得別人遊記中確有提到上雪山要備上氧氣筒,但昨晚我沒想起莫向北也忽略了。

再往上我已感到惡心欲嘔吐,幸而已經到了站口,莫向北立刻帶我出了外麵。我全身綿軟無力,走不了幾步就扶著旁邊的圍欄吐了出來。

莫向北一急,想要抱我起來,我搖搖頭道:“不行,我一點力氣都沒。”他握了握拳,“你在這等我,我立刻去買氧氣瓶。”他素來就是果斷之人,我並不意外他會如此。

目送著他快走出視線,又是一陣難抑的惡心襲來,我吐到感覺連膽汁都出來了,扶著圍欄的手也沒了力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忽覺胳膊一緊,心頭詫異莫向北怎來去如此快,回頭間卻對上平和的目光與溫靜清秀的臉,“真的是你,我還以為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