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糯糯而柔軟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K,我不喜歡那個公主。”
“為什麼?公主不是最漂亮最溫柔的嗎?就像你的Susan一樣。”
“才不是,我的Susan比這個公主更漂亮更溫柔,她絕對不會那樣對巨人。”
K嗤笑出聲:“小東西哪裏來的自信?”那糯軟的童音傲嬌而答:“跟你學的。”
聽到這我也忍不住彎起了嘴角,難得K有這種被懟的時候,還讓我給聽到了。奇跡般的焦躁的情緒被撫平,這將近二十個鍾頭的煎熬似乎變成了零。
後來糯軟的聲音逐漸消去,K起身返轉時看見我並不訝異,隻是看了看腕表道:“效率還算高,隻是下次如果再發生此類事麻煩你父親不要打電話騷擾我行嗎?”話雖如此,他在來到門邊時還是有意放輕了動作將門給掩上。
我由心而道:“謝謝你。”
卻聽他又涼薄反問:“我管我的女兒要你謝什麼?”
我被氣笑了,這人前後矛盾又脾氣壞,真心不知道他這院長怎麼能當到今天的。不過心裏頭也明白,他表麵看來無動於衷實際上是在指責我。
靜了一瞬後提出要求:“借一步說話。”
K衝我聳聳肩沒有異議,兩人走離房門到廊道的窗口,看到院中安東尼與我父親正在圍著一盆花研究,K沒好氣地問:“他怎麼也跟來了?”
“是他幫我辦手續過安檢的。”
身旁掠了清冷的視線,隨即便是一聲冷笑傳來:“怎麼?這趟回去連自由都被剝奪了?”我斂轉眸光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談,直接轉入正題:“這次的事你怎麼看?”
“不安定因素存在基因內,一般情況下不太可能會觸發,肯定是有什麼點觸動到了。”
我心頭一沉,立即追問:“是什麼觸動了?”
但K卻搖頭:“這東西光靠語言是問不出來的,有可能是老師或者同學的一句話,有可能是某個人的一種行為,甚至有可能隻是她看到一件事,都有可能觸發了隱藏在表象之下的不安定基因。這其實你應該有經驗,這陣子有過情緒不穩定嗎?”
心神一顫,我苦澀地說:“你就不能不往我身上引嗎?”
“哼,你眉眼一片愁色,心事都寫在臉上了,還怪我往你身上引話?”
就知道到K麵前我便無所遁形,本身他就擅長攻克人之心理,加上我之前在他手下幹了一年多的助理,哪怕我一個眼神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我們先說小芒果的事。”我輕聲提醒。
但K歪著頭,灼灼目光落在我側臉上,意味深長地道:“還有一種觸發不安定基因的可能是——心靈感應。”我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轉過頭瞪著他,從齒縫中迸出話:“怎麼可能?”他沉定而道:“這世上隻有存在與不存在,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不妨想想你情緒波動的時候再來判定吧。”
我的臉色刷的一下變白了,那個時間點幾乎不用去細算,該死的如K所言般吻合。
K見我這般便洞察了一切:“好了,根源出來了,虧得我還花時間誘導半天結果卻一無所獲,原來問題出在你這。”
“那......要如何解?”我訕然而問。
“解鈴自然還須係鈴人。”
心頭一顫,有些惶惑與不安,“你的意思是找他?”
K挑起眉反問回來:“找他做什麼?小芒果的係鈴人是你又不是他,隻要你這邊情緒穩定不就行了?隻是,都五年了,你還沒學會控製自己情緒嗎?看來是我白給你上了那麼多堂課,還盡給你收拾尾巴。”
我微微一怔,覺著最後那句意有所指,循了他的視線看過去。
父親已經不在院中,就隻剩安東尼一個人單獨蹲在花壇前,不時那鏟子翻翻土又用木棍在給樹苗嫁接。若不是見過他風光出席珠寶設計的現場,連我都要懷疑這人到底是不是那名設計師呢,好似任何事物都能引起他濃厚的興趣,到哪也都能適應。
在K那常常討不得好,唯獨這件事上是占上風的。我說:“你得感謝我,如果不是我把他拐過來,恐怕人還天南地北地在飄著。”
“哼,誰讓你把他拐來了?”
“那行,我一會就跟他說你不歡迎他過來費城,讓他有多快就多快地滾去英國。”
K眯了眯眼,“Susan,你被他給帶壞了。”我抿起唇角,眸光閃過狡黠的同時揚聲而喊:“Anthony!”安東尼聞聲回過頭,視線從我身上劃過落到K那時臉色變了變,卻隻是抬了抬下巴露了個酷拽的表情又扭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