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會想要追雲琴,或許,隻是因為這東西是她母親的遺物。
作為孩子,不管在何時,總會想到母親……
天香一直哭到天亮才放開我。
我拍了拍天香的頭,發現他那一雙眼睛成了核桃。
天香擦掉眼淚,笑一笑,說:“今天過後,我還是以前的我。”
微微一笑,我說:“天香,不管如何,你始終是你。”
天香雙瞳瞠大,一瞬不瞬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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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節 ...
江湖上,忽然就多出了一個人,一個名叫然蘇的美人。
隻一夜間,然蘇的貌美便傳遍數個鄰近的城市,然蘇的畫像也流傳於大江南北,依舊在慢慢地擴散之中。
有人忽然指正,說,這人是無月。還有人說,然蘇是皇上最為寵愛的男寵,蘇然。
空穴是不來風的,他們的傳聞有幾樣挺離譜,可是卻接近事實。
這一日看過朝陽升起的畫麵後,我帶著天香去了客棧,一起睡了。
暮色低垂時醒來,我易容,天香緊緊地抱著追雲琴。
天香說,他要把追雲琴帶到宮裏去。其實,這種做法我不讚同,如此一來,明裏暗裏誰都知道我去參加那什麼選美大會了。多丟臉。
不過,既然天香喜歡,我不表示意見。
把妖龍劍留在客棧,我和抱著追雲琴的天香一起去街邊小攤吃了兩碗熱騰騰的牛肉麵。
一把漂亮的追雲琴回頭率百分百,走過路過的人都會朝我倆指指點點,還有人會走到我們這一桌上,詢問然蘇的下落。
我和天香選擇了無視。
等吃飽了,一起在無聊人士的注視和跟隨下回到蘇府時,發現那裏站了排排的侍衛宮監宮女,他們中間有兩個被紗織包裹的圓形轎子。
他們見到我一齊跪下行禮,為首的大內總管說:“蘇公子,皇上命老奴來接公子。”
微微一笑,我對他點頭,又與父母親說了兩句話,便上了轎子,之後把手伸向天香,握住他的手,把他帶上轎子。
紗織裏有椅子上位置很大,足夠我和天香並肩坐著。
不久,宮監一句啟程下,分別有四人抬起了轎子,朝著皇宮走去。
隱約中,我聽到大夫人嘀咕了一聲,後宮美人三千,皇上怎會喜歡蘇然這樣的……
輕笑出聲,我覺得我減掉了大夫人不少銳氣。
這時,天香打了個哈欠,小腦袋枕到了我的肩上,流著口水打著小呼睡了。
進入皇宮高聳的大門,轎子一路朝著天香樓而去。
在天香樓下了轎子,大內總管跟我說,“今晚皇上召見蘇公子。”
看看天色,已經黑了。
上樓卸掉易容,跟天香說了兩句話,我便跟著等候在院裏的大內總管一起去了鳳殿,麵聖。
才入鳳殿廳堂,便見到皇上坐在椅上看著一本書籍,我下意識地瞥了眼,發現是玉女轉。
唇角微彎,我跪下行禮,道了一句“萬萬歲”,便在他的攙扶下起身。
他問:“然兒,用過晚膳了?”
我應了一聲是。
他輕輕一笑,說:“這樣也好。”說著,便把我帶到了溫泉池。
我褪下衣裳,進入溫泉池裏遊來遊去。
皇上忽然說:“然兒,選美大會好玩兒嗎?”
我說:“還好吧,就在挺多人麵前轉悠一下就有寶貝可以拿,不挺好?”
“你拿了追雲琴和妖龍劍。”
“嗯,追雲琴送給天香了,妖龍劍……”這東西,其實是我打算以後出宮閑暇無事闖蕩江湖時拿來用的,可是看著皇上那溫和的笑容,瞳孔裏深藏的陰冷,我就挺乖巧地把話頭給打住了。
我說:“皇上,你若是喜歡,我便把妖龍劍送給你好了。”
皇上眉眼彎彎,道了一聲“好”。
……我這話,真的隻是客氣客氣地說說罷了,從未想過他一國之主會貪圖一把劍。
我覺得我這胸口就好像被人戳了一劍,一抽一抽地疼,然後一滴滴鮮紅的血液慢悠悠地向下流啊流。
洗洗幹淨了,宮女先為皇上擦身子,擦頭發。
皇上讓我從溫泉裏出來,我說:“你再讓我泡會兒,我就出去。”溫泉裏很溫暖,我不想出去。
他眉頭一皺,坐在溫泉岸上的椅上,命宮女把玉女轉的書籍拿過來,一頁頁地翻閱。
我揉了揉眼睛,靠在岸邊兒闔上了眼睛。
後來,不知道怎的身子慢慢地下沉,我感覺,那溫水順著我的鼻孔進入……
我咳嗽出聲,想要呼氣,可是一張嘴,卻全是水,溫溫的水……
我想睜開眼睛,卻覺得頭很痛,睜不開。
後來,是有人抱住了我的腰,吻著我的唇,給我渡了一口又一口的氣兒……
眼皮宛如千金重,我多次試著睜開眼睛,終是無果。
最後的記憶,是他以著沉冷的聲音,說:“傳禦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