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發生了,死魚臉在那個幻影邊上急刹車,然後倒地打滾,一臉癡傻地伸著舌頭露出肚皮,還拚命搖尾巴。

幻影停下了前進的腳步,身形一矮,估計是蹲了下來,然後伸手摸了摸死魚臉的頭,還撓了撓它的下巴。不知道為什麼,跟在我身邊的猥瑣下流土狗在這幻影身邊居然變成了撒嬌的小可愛。

夜晚的山風從背後吹來,我不禁把脖子往衣服裏縮了縮,前方的幻影從地上起身,帶著我那土狗步伐穩健的走過來。我心中構想了一萬種見鬼的理由,最貼切的就是可能自己快死了,據說人在死之前都能看到一些想看到的東西。或者更幹脆地說,我七年前就死了,這些年的日子不過是死後的腦電波編造出來的巨大幻境,所以我才能看到幻境中的幻影。

終於,那個幻影停在了我一臂距離的地方,火光如魔似幻地映在他臉部,增強了神秘效果。

我先發製人地聲明:“我沒有對不起你,你的忌日和每年清明我都去上香燒紙了,雖然是偷偷去的。“

“我知道。”

“我每個月都會往斷風崖下麵丟芝麻核桃糕,那都是我自己做的。”

“我也知道。”

“我清心寡欲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待了七年,花麒為情所困來找我和我共處一室的時候我也沒趁人之危。”

“你敢嘛。”

“我給土狗一起名為黑麵神,土狗二起名為死魚臉都是為了紀念你,不是偷偷罵你。”

“我理解。”

我怔怔地看著這個和我不停對話的幻影,不知道用什麼話接下去。我決定換種方式,看看這到底是有人裝成餘悵來嚇我還是真的是餘悵的鬼魂。

“草泥馬的餘悵,你不是就想讓我欠你情,然後你就以此為理由纏上我讓我還債麼。老子有什麼對不起你的,我的人生都被你和你那幾位見鬼的長輩搞得烏七八糟的,什麼光明前途都沒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我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揮舞著手中的烤紅薯亢奮地滔滔不絕:“我穿越回來容易嗎,沒像別人一樣見過什麼大人物大場麵也就算了,還被你們一幫人折騰,莫名其妙被下毒,莫名其妙被關到洞裏去,鬧得一身後遺症,你們征求過我意見沒有!現在年紀大了身邊也沒有一兒半女,連養隻狗都吃裏扒外,我費這老大勁都是窮折騰了!”

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我基本能確定這是一個我幻想出來的鬼魂,要不然換餘悵那性格聽了肯定是要一腳把我踹到地上去的。

我安然地轉過身去,繼續坐在馬紮上把紅薯架在火堆上,拿過一旁的鹽往烤子雞上撒了點,那雞頓時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死魚臉留著哈喇子衝回來,眼巴巴地把頭湊近烤雞,差點就把自己的耳朵給燒到了。

年紀大了,想的東西多了,看到幻影聽到幻聲什麼的,太正常了,我默默地安慰自己。最近肯定是神經衰弱了,等明天天氣好把那菊花曬幹了泡點清心菊花茶喝喝估計就好了。

“盧湛,我很想你。”

從我耳邊傳來的聲音如同海妖的歌聲,致命的動聽。隨之而來的是一雙熟悉而冰冷的手,按在我的脖子上,這熟悉的觸♪感仿佛把我帶回第一次麵對麵的練功場,同樣的手放在同樣的位置。

我依然一動不動的盯著烤紅薯,用理智勸說自己這都是幻覺,都是魅影,都是浮雲。

可是脖子上的手突然發力,把我的頭狠狠扭向一邊,接著湊過來的是拔涼拔涼的嘴唇,比深秋的山風還要冰冷,不停撩撥神經的吻法很快就讓我從嘴裏嚐到了鐵鏽般血腥的味道。

居然是一個豔鬼,我真有福氣。

可是當這個豔鬼把我直接壓倒在泥地上,冰冷的手探入衣襟,我瞬間清醒了。

“你大爺的餘悵,你居然沒死!”

猝不及防的餘悵被我反壓在地,沒有掙紮,很安然地攤開了擺出了一個任人欺淩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