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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這三年一次的盛事,以往叫‘群芳宴’來著,後來皇上覺得‘群芳宴’三個字俗了,便金口玉言地改成了‘蘭堂夜品’,這說的是……”

吉祥頓住了,他畢竟不是個風雅人,想了半晌,也沒想出裏麵這典故說的是什麼。

景七笑道:“不是那句‘有豔淑女在蘭堂,室邇人遐毒我腸’麼?皇上年輕的時候隨口調侃玩笑罷了。”

吉祥笑道:“對對,就是這句,樓子裏的媽媽們,有的外地來的還沒紅起來的班主們,都帶著各自的姑娘們展示姿容才藝,甚至有些貴人家裏養的姐兒,願意拿出來叫大家共賞的也會參加,是個姹紫嫣紅的盛會,要真有出挑的姑娘,叫貴人們看上,指不定就是未來三年裏哪一年的月娘姑娘呢。”

“你是說全京城最好看的姑娘們都參加麼?”烏溪問道。

“可不是……”

吉祥話還沒說完,就被景七揮手打斷:“不過是一幫供人取樂的婊子戲子,正經人家的好姑娘,誰有那麼厚的皮大庭廣眾地讓人品頭論足?這些人跟養的鳥雀貓狗的也差不到哪去,你別聽吉祥這兔崽子胡說八道。不過跟著大夥兒逢場作戲,玩一玩也就罷了,晚上你要是願意,我帶你去湊湊熱鬧。”

烏溪沉默了一會,才問道:“那蘇姑娘也參加過麼?”

吉祥道:“這不是不成文的規矩麼,月娘都是參加過的,要麼哪來的機會被貴人們瞧上,捧紅了?”

景七似笑非笑地瞅著烏溪。

烏溪就明白景七這個拐彎抹角啥事不明說的人,是借這個話兒,回答自己剛剛說太子的那幾句——蘇青鸞隻是個公共玩物,因為被捧得高些,所以金貴稀罕一點,除此以外,也沒什麼了,是不能和明媒正娶、大家出身的太子妃比的。一個人不能娶兩個妻子,可是沒有說,一個人娶了妻子,就不能玩鳥雀貓狗了。

人貴賤如此,隻因為這是個紙醉金迷的名利場。

可是“逢場作戲”——烏溪想這個詞可真難聽。

沉默了一會,他才點點頭:“好,晚上我過來找你。”

第二十八章:翡翠祭台

雖說這正式的夜品大會是晚上才開始的,不到申時的時候,這一回的“蘭堂”翡翠樓就已經被圍得裏三層外三層了,連對麵整條街的牆頭上都坐滿了人,隔一條街的酒樓仗著樓高,在頂層上也能望見一點,那酒樓便不營業了,因為每回這時候,賣位子就比什麼都賺錢。

等景七慢悠悠地用了飯,再帶著烏溪,一路連扯帶侃地溜達過去的時候,那人山人海狀就先叫烏溪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向來有些怕人多的地方,失聲問道:“怎麼這麼多人?”

可惜周圍人聲太嘈雜了,這句話景七竟沒聽清。

景七倒是早就心裏有數的,特意多帶了幾個膀大腰圓的侍衛,正好到了這開道用,怕被擠散了,他就伸手拉住烏溪,秋夜微寒,他手心溫熱,手指卻是涼颼颼的,烏溪叫他冰得一激靈,手上的感覺格外敏[gǎn],隻覺得這人手比自己薄上不少,手指也細上一些,卻帶著男子手指特別的力道感,指尖還有些繭子,倒不像是拿筆拿出來的。

好容易進了翡翠樓,這才有人出來迎接,平安遞上請帖,便立即有人殷勤地將他們請上二樓雅間。

景七他們進去時,周子舒和賀允行已經到了,一邊有特來作陪蘇青鸞,還有幾個精致好看的小姑娘伺候著。賀允行笑道:“可算來了,子舒兄差點以為二位今兒個不肯賞光了呢。罰酒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