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段(1 / 3)

從懷裏摸出一個小瓶子,往刀刃上一送,一聲脆響,那瓶子竟被削掉了一大半,眼看著就削到了景七的手,九娘卻突然慘叫一聲,將刀子丟開,猛地後退了三四步,原來是大半個被她生生削斷的瓶子彈起來跳到了她手上。

九娘隻覺得從碰到那瓶子裏的水沾染到的地方突然燒起來了似的,鑽心的劇痛,劇痛完了是麻木,那麻木感竟順著手一直攀上身體,片刻,半個身子已不會動了。

九娘惡狠狠地盯著景七:“你……你……狗官!你竟然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她”這一開口,也顧不得掩飾什麼了,低沉喑啞,竟明顯是個男人的聲音。

門被從外麵猛地推開,何季衝進來,後邊跟著吉祥,吉祥手裏還小心翼翼地端著一個小盅,一看這陣仗,立馬啥都顧不上了:“主子!”

景七翻了個白眼,心說指望你們這幫人,真是死了連褲子都穿不走,揮揮手道:“行了,都出去。給本王把門守好了。”

何季到近前,也發現了那“九娘”動彈不得的窘境,微愣了一下,畢竟是宮裏出來的人,不是一直跟著景七的,也知道忌諱,便躬身退了出去,景七掃了吉祥一眼,後者縱然不願意,也沒辦法,隻得將小盅撂下,低聲道:“主子,天兒冷,想著喝。”

景七敷衍地點點頭,麵無表情地看著兩個人退出去,門再次關嚴,才不緊不慢地坐下,瞧著那已經麻到腿上、站都站不住、隻能跪在一邊喘粗氣的“九娘”一眼,笑道:“下三濫什麼的,本王可萬萬不敢當,這位……兄台,說起手段,你一個堂堂男兒,扮上女紅妝,可也不大光明磊落吧?”

“九娘”的嘴突然動了一下,景七手卻更快,一把扣住他下巴,利落地將他的下巴給卸了下來:“幹什麼,就你這樣,還想學刺客死士們口含毒藥?”

景七俯身撿起地上的刀子,拿在手裏掂了掂,湊到“九娘”麵前,低聲問道:“知道深夜刺殺,該用什麼刀麼?”

這明顯是欺負人不能張嘴說話,景七笑了笑,徑自說道:“這位大俠,您可外行了不是,這白日裏用的刀,和夜裏的是不一樣的,你這寒光一閃,黑燈瞎火的,那得多瞎才看不見啊?教你個乖,下回再辦這種事的時候,找個師傅,讓他專門給你打夜裏用的,那刀劍上、柄上,都得不能反光,是要上了暗銅的。”

“九娘”張著嘴合不上,口水已經淌下來了,他何曾受過這等委屈,看景七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樣。

景七心裏有數,此人顯然跟廖振東沒啥關係,剛剛若不是烏溪給的東西好用,說不定他小命就交待在這了,廖振東不大可能假戲真做到這地步。他猶豫了一下,蹲下來,瞅著“九娘”耳語似的低聲道:“我現在把下巴給你合上,男子漢大丈夫,就算是刺客,那也得有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的氣度,你就上不得台麵了,被抓住就尋死覓活?”

他目光太清亮,當中竟還隱隱地帶著笑意,叫那“九娘”瞧得一愣,景七卻已經小心地將他的下巴推回去了,也不嫌髒,席地而坐在一邊,不等“九娘”開口,便問道:“你是刺殺貪官汙吏的刺客,盯著我做什麼?有那本事,廖振東就在前院,怎不把他的腦袋一刀剁下來,豈不是一了百了?”

“九娘”怒道:“那貪官惜命怕死得很,也知道自己虧心的事做多了,生怕夜半有鬼上門,住的地方裏三層外三層的,明著是侍衛,實則都是私屯的兵,巡邏森嚴,比那皇宮不差什麼,我如何能入內?原想著這欽差大人若是好的,我就算拚死也要助他一臂之力,卻不想……你與他狼狽為奸,殘害忠良,人人得而誅之,我雖不才,不妨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