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段(1 / 3)

赫連翊一聽便會意。

他們這邊是想到也說到了,然而有時候,人算總不如天算。

第四十九章:死路一條

周子舒下手,從來幹淨利落不留餘地,該死的死,該活的活,不該傳出去的事,便是死人都不知道。

一個月過去了,赫連琪已經忘了他那隻養在城北的兔爺開始找新的樂子的時候,西北張家已經翻了天了。

張進的側室,張汀宇的親娘一聽見帶回去的消息就差點死過去了,好不容易給下了虎狼藥弄活過來,又一病不起,沒幾日便下去陪兒子了,老管家第二日找了根麻繩,在自個兒房裏上吊了,等人發現的時候,屍體都涼了,張進一口血噴出足有三尺去,癡癡呆呆要死要活了大半個月,後來叫家人號喪似的一嗓子“老爺您死了,誰給少爺報仇啊”生生地給震醒了。

張進一邊倒氣一邊琢磨明白了,自己也沒兒沒女了,眼看就絕了後沒了指望,真死了,老張家也就散了,他就想,這大半輩子都給那赫連家的小子賣命,賣到這麼個下場,不值,真不值當。

於是又不想死了,有了精神頭兒,決定魚死網破地鬥上一鬥,不能光自個兒家破人亡,死也得拉個墊背的。

果子生蟲無所謂,但是要是打心上壞起來了,那就徹底沒法吃了。

趙振書幾十年如一日斂財貪墨,將上上下下打點得服服帖帖,秘訣就一個,跟著他的有錢花,不跟著他的天高皇帝遠,就地就能給辦了。

來硬的,他手底下有一支瓦格剌人的隊伍,都是茹毛飲血的畜生,誰有實惠就跟著誰幹,一個個壯得跟小山似的,凡人三五個不是他們的對手。來軟的,打從西北春市到京城一線,所有商號車馬隊,若不是被他壓製好了的,便是有他的人做東家的,在西北那無往不利。

甘肅巡撫張進跟趙振書好得要穿一條褲子,倆人數十年來狼狽為奸,不分你我,情同手足,就差燒香拜佛地義結金蘭了,終於,在赫連琪出了圈的壯舉下,又在趙振書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情況下,默默地崩了。

張進知道,這事叫著趙振書沒好處,交情再好,人家也是赫連琪的人,從二殿下那裏不知道牽著多少條實惠的線,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何況趙振書有妻有子,家大業大的,也犯不上為了所謂“交情”冒險。

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群大人門無情無義起來,可比那跑江湖倚欄杆的婊子戲子絕。

張進便將愛子的屍體藏在自家冰窖裏,秘不發喪,自己花了三天晚上的時間,把這些年來那些個髒的臭的密封的東西都折騰了出來,賬本放一邊,書信放在另外一邊。隨後坐下來寫了封折子,耗子藥準備了好多份,自己留了一份,也給各房小妾一人留了一份,不能叫她們活受罪守寡。

寫完了以後張進又琢磨起來一件事,這折子遞上去,要能叫皇上看見,需得京裏有人給幫著出頭,要不然到最後折子落在誰手裏也說不清楚。張大人這麼多年來,京裏的門路全都是他這回要扳倒的人,他第一個便想到了大皇子赫連釗。

對外隻說生了惡瘡,然後自己偷偷摸摸地上了京城,去見了赫連釗,先是不分青紅皂白地痛哭一場他苦命的兒,隻把赫連釗臉都哭青了,這才把東西都拿了出來,如此這般地說了一番。

赫連釗一聽明白張進的來意,眼睛都藍了,比看見一絲不掛的大姑娘還興奮,才要表態,便聽見卓思來在旁邊咳嗽數聲,勉強壓下情緒,叫人把張進待下去好生款待。隨後隻聽卓思來湊過來,低聲道:“殿下,忘了當年景北淵的教訓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