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高大威猛,身手卻比較熊,傳說此人都到成年的時候,還有過被他九歲的弟弟掀翻在地的光榮經曆。景七瞪了他一眼:“今兒不讓你知道厲害,你都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怎麼說也是名師所傳,不過這位“名師”是馮大將軍,想到馮大將軍和南疆的過節,不方便在烏溪麵前提他罷了。
王府上其實有專門給主子習武練功用的練功房,不過景七這幾年閑起來淨顧著玩,忙起來淨顧著事,不大用得上,平安不知道自家這位主子爺又抽得什麼瘋,忙招呼著人打掃了一下,又生爐子、又怕他摔著要往地上鋪毯子,倒先忙了個人仰馬翻,將“嬌生慣養”幾個字貫徹到了底。
烏溪還沒見過這樣練功夫的,隻覺得好笑又好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景七臉色一僵,幹咳一聲,繃起臉訓斥道:“這幹什麼,不過練練手,院子裏過幾招鬆鬆筋骨得了。”
平安大驚失色地囉嗦道:“王爺說得什麼話?這麼冷的天,地上連棵草都沒長,若是摔著碰著的,傷了骨頭可怎麼好?西北風這麼刮,萬一發了汗讓冷風一吹,再傷風著涼的……”
景七麵無表情地打斷他:“平安,你給我把一件東西扔出去。”
“哎,主子看什麼不順眼了?”
景七斬釘截鐵道:“你。”
平安答應一聲:“哎,這就扔……”話到一半反應過不對來了,癟著嘴眯著小眼睛委委屈屈地看著景七,“這怎麼話兒說的?那……奴才不是有意囉嗦,您也不知道愛惜自個兒……”
景七瞪著他,平安終於住了嘴,灰溜溜地出去了。
誰知他剛走還沒一眨眼的功夫,吉祥便從書房裏拎著一件披風跑出來:“主子這大冷天的您怎麼跟巫童在外麵站著啊,快披上件……”
景七心中那點拳腳切磋、想要酣暢淋漓地打上一架的豪氣快泄得差不多了。
烏溪就明白了,旁人練功夫,講究“冬三九,夏三伏”,怎麼苦怎麼來,才能磨煉筋骨,事半功倍,這位,估計也就春暖花開秋風正好的時候,在他那八十個人伺候的練功房裏動動胳膊腿——果然是大慶王爺的架子。
就想起私下裏,奴阿哈那長舌頭爺們兒人五人六說的:“這王爺人好啊,和和氣氣的,長得也好看,可就是……不好養活。”
烏溪頗為讚同,心想這人果然是不好養活,要把他弄回南疆去,恐怕要好好攢些家底,讓他錦衣玉食的才行。
便盤算起周子舒前一段時間找他商量的——拿他那些個南疆的藥去賣的事,周子舒有門路,他有東西,在大慶草莽江湖裏留下些許自己的勢力,萬一將來大慶和南疆交惡,也好有個照應。
於是覺得應該回去好好籌劃一番,便說道:“北淵,我突然想起府上還有些事,明天再來和你玩吧?”
聽著這口氣活像哄孩子,景七於是沒好氣地隨口問道:“你什麼事這麼忙?”
烏溪一本正經地回答道:“看看怎麼置辦些產業,省的你將來跟著我受苦。”
景七猝不及防聽見他說這樣的話,一口氣噎在胸口裏險些上不來,臉色都青了,指著烏溪“你”了半天,愣是一個字沒說出來,於是冷哼一聲,甩袖子大步走了,片刻,便聽見裏麵傳來一聲摔門的動靜。
平安聽見,忍不住探出頭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胸口,問烏溪道:“我們家那位爺這是摔門哪?”
烏溪很無辜地看看他,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