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段(2 / 3)

景七和周子舒神不知鬼不覺地退開到外圍看著,景七站在高樓上,默然看了一會,才道:“子舒,回頭叫你混在老百姓裏的人留著點神,人沒打死的,往腦殼上補一下,人死了的,等他們都散了,把屍體撿回來,砍了腦袋,掛城門上。”

周子舒輕呼了口氣,搖頭笑道:“王爺,你不知道,就連我,現在心裏也有出了一口氣的感覺,好像心口上堵得大石頭炸開了似的。”

景七眯起眼睛,忽然偏頭看了他一眼:“聽說你總算舍得把小梁子送走了?”

周子舒搖頭苦笑道:“他不走,我還得照顧著他,眼下這樣,他萬一闖禍,我哪還有餘力給他擦屁股,叫人將他硬綁走了。”

景七似笑非笑地說道:“小心他說恨你一輩子。”

周子舒玩笑道:“王爺,愛之深方恨之切,屬下可沒有王爺那麼招人愛。”

景七愣了片刻,才皺著眉看著他:“你居然打趣本王?”

周子舒忍著笑道:“王爺可千萬保重,別氣壞了身子,屬下還等著將來到王爺那討杯好酒喝呢,聽說……南疆的五毒酒可是大補之物。”

景七原本有些肅然的麵容倏地展開,沉默了片刻,方輕聲道:“若托你老兄福,真能活到那麼一天,別說是酒,便叫我給你說個漂漂亮亮有小蠻腰的南疆姑娘當媳婦都行。”

周子舒忙道:“王爺,君子一言駟馬一鞭,你可得說話算話。”

景七伸出拳頭,挑眉看著他,周子舒笑了笑,也伸出拳頭,輕輕和他碰了一下。

“一言為定。”

之後,景七開始將著手將整個京城劃分了幾個區域,每個區域指派專人負責,每日每戶配給糧食供給,又令人清出幾條街區,在奉旨進京的隊伍的必經之路上,每日當街練兵,崗哨森嚴。凡有援軍進京,定點起三隻煙火通報全城。

赫連翊下大力氣安撫了赫連釗的家人,追封赫連釗為忠勇大將軍王,赫連釗長子赫連宇陽承親王爵。這本是麵子上的事,然而卻有了出乎意料的效果。赫連釗的舊部,以他那當初斯文掃地的老丈人簡嗣宗為首,成了第一批站出來主戰的中堅力量。

十年前,簡嗣宗在金鑾殿上抱著趙明跡叫心肝肉,十年後,趙明跡的腦袋和來北司的一幫倒黴蛋被南寧王一起掛上了城牆,早已在家養老、如今白發蒼蒼的簡嗣宗帶著過去大皇子府的家奴出身的一幫子行伍之人,顫顫巍巍地跪在赫連翊麵前,山呼萬歲。

赫連翊沒有任命任何將領,脫下才穿上的龍袍,換上戰袍,宣布親自守衛京城,死戰到底。

他身後再不是一盤散沙,有滴水不漏的陸深,有忽然間變得詭譎狠辣起來的景北淵,有新建立起來的神鬼莫測的“天窗”,有慷慨激昂的一大批書生,有昔日的大皇子黨這群強硬的哀兵。

而就在這時候,另外一個人也站了出來——馮元吉馮大將軍的女兒、太上皇赫連沛收的義女靜安公主馮小舒。

這一直委屈在後宮中的姑娘突然露麵,身披戎裝,有一雙和當年馮大將軍一樣的倔強的眼睛和挺直的背。女兒效父,深宮並沒有磨滅掉她身上那種淩厲的馮家風範,靜安公主拄著長槍,頭發像男人一樣挽起來,跪求赫連翊叫她效木蘭“替父從軍”。

至此,軍中曾經水火不容的馮派舊部,和赫連釗留下來的人終於融合在了一起,一個月後,京城駐軍人數達到了十八萬,糧草備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