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自主的攥緊了雙手,而這個時候嶽仰突然掙脫開他的手,破罐子破摔的繼續她的連番質問:“你是不是都不知道我喜歡你?哪怕以前我說要嫁給你,而你卻隻認為小孩子的話不能信,哪怕我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你身後,口口聲聲說要嫁給你,你也隻當玩笑話對嗎?甚至我每個白天每個晚上都想念著你要等你從部隊回來見上一麵,你……你也從未知道過,不,可能你能猜到我的心思,可是你從來就沒有回應過!你隻是把我當妹妹,可是我不甘心。陳泊遠,我等你那麼多年,等的我都已經放棄了,可是你又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為什麼偏偏還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偏偏要在我的傷口上撒鹽?你還是個人嗎!”

陳泊遠看著情緒激動的嶽仰,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湧,深埋在心裏頭的那個小秘密就像一顆發芽的種子破土而出,但同時他的心裏又響起了曾經路靜芝和自己說過的一段話,心裏如針紮一般的難受。

但此時此刻,他不知該說什麼話,有些苦楚和震驚隻能打碎了往肚子裏咽。麵對幾近崩潰的嶽仰,陳泊遠有些無措,這是他作為一個男人最無助的時候。

他攥緊的雙手青筋凸起,他很想回應,可是話到嘴邊,他的腦海裏又想起了他曾經麵臨危險時的那些場景。

他不是普通人,曾經肩負著國家任務,也因此沾染了難以卸掉的鮮血,更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突然消失,令他更為難受的是他沒有辦法將自己的苦衷一一訴說出來。

可此時的他又情緒翻湧,仿佛心房裏被填滿了滾燙的岩漿,不斷的灼燒著他的身體。最終陳泊遠受不住嶽仰的抽泣,小心翼翼的上前牢牢的擁住了她。

他寬厚的大手在她柔軟的頭發上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帶著絲絲涼意的雪花落在兩人的臉上,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以為,很多時候自己午夜夢回纏繞於心的身影是他的一廂情願,是他褻瀆他與嶽仰之間的友誼,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嶽仰的心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但是他卻無法在第一時間給出最好的回應,畢竟,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嶽仰過的好,而自己雖然已經退伍,可是身上還背負著幾條人命,他害怕自己會連累到她,哪怕是這次的結婚,實際也不過是他想要給父親一個安撫的時日,找個人假結婚做個儀式罷了。

“仰仰……”他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嶽仰的名字,這一刻他有很多的話想對嶽仰說,但隻要他滿身鮮血的模樣出現在腦海裏,那些脫口而出的話又全數被咽了回去。

他是個理智的人,哪怕到了這一刻,他的腦海依舊保持著清醒。

他在權衡著應該怎麼回答嶽仰,可嶽仰已經等了那麼多年,如今也等不了了。在她看來,陳泊遠的沉默和擁抱對於自己而言隻是一個婉拒的方式。

所以未等陳泊遠開口,她便事先收斂了幾近崩潰的情緒,強忍著淚意將陳泊遠推開,從他的胸口脫離出來:“陳泊遠,從這一刻開始,我想通了。”

她說完也不給陳泊遠任何開口的機會,直接轉身便走出了天台。陳泊遠眉頭一蹙,緊跟而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想通什麼了?”

“我徹徹底底的放棄你了,我不會再喜歡你,你的身份也會從我暗戀的人轉變到一個鄰居哥哥,所以你可以放心了,也可以不必再對我犯愁。”

她紅著眼睛撂下最後近乎絕望的話。

陳泊遠的心狠狠的咯噔了一下,在嶽仰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他突然加重了手部的力氣,稍一用力,便將嶽仰整個身子都拉到了離他近在咫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