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檢查後主治醫生才和嶽仰說了兩句話:“這病人的妻子就在樓上住院呢,49床, 有段時間常來醫院,他是肝癌晚期。”
聽聞這話,嶽仰震驚不已:“你說什麼?肝癌……?”
那醫生點了點頭:“恩,上個月在我們這確診的,雖然不是我的科室,但對他們兩口子印象挺深。他確診沒多久後她妻子就因為摔斷了腿來醫院,如今還在住院,沒想到他現在又出了這種意外。”
聽到醫生這麼說,嶽仰頓時覺得這家人淒慘不已,甚至很是同情,對現實的一種無奈又驟然湧了上來。
難怪在救援的時候她就看到病人沒有多少活的希望,或許是因為他妻子還在醫院,所以才拚盡最後的理智堅持了下來,不然,抱著必死的決心怎麼可能還會強撐那麼久?
這麼想著,嶽仰流露憐憫,看向醫生問道:“那你有見過他們兒子或者女兒嗎?”
看他們那歲數,估計兒女應該比嶽仰還大吧?
一提到兒女,那醫生一邊搖頭一邊唏噓:“隻見過一個女兒,在確診的那天還在醫院鬧呢,這也是我對他印象深刻的原因之一,他女兒和他老婆性子差不多,不講道理。”
嶽仰見醫生那樣子,似乎相當不滿,於是想著確診那天一定是在醫院裏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嶽仰等醫生抽空後仔細的詢問了一番,後來才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
兩口子有一兒一女,大兒子不知怎的從來沒露過臉,女兒則是在確診那天來了醫院。
男人確診那天她妻子絕望的拿著診斷書在醫院毫不講理的撒潑,揚言醫院是故意的要坑他們錢,所以才診斷出這個絕症,堅信他丈夫什麼事都沒有。
那女兒覺得丟臉,和她起了爭執,一怒之下撒手而去,不管不顧,而男人老婆則在醫院失去理智一般撒起潑來,最後還是被醫院的保安強製拖離了醫院大堂才平息了這場鬧劇。
後來她老婆摔斷了腿來醫院治療,又因為各種醫療費用和醫生護士起爭執,可以說已經成為了醫院裏人人見到就害怕的厲害人物。
得知這一切後,嶽仰心中一時不知道作何感想。
但她還是盡職盡責的去安慰了被困人一般,在交談中嶽仰試探性的提起了他的親人:“大叔,您瞧現在這情況你和你老婆肯定都要人照顧,你可知道你兒子或者女兒的電話嗎?”
被困人一臉絕望的搖了搖頭:“沒用的,他們都不會來照顧,我命該絕。”
“你不要這麼想,這世上哪有不心疼自己父母的兒女呢?或許隻是在氣頭上,臨時又被事情絆住了腳所以才讓你誤以為他們不心疼你,這樣吧,你把電話給我,我來幫你打,可以嗎?”
她不慌不忙的和被困人一一說來,類似這樣的事情嶽仰也遇到過,一般有警方出麵的話至少會讓對方有所顧忌。
她作為第三方勸說,很多人都會逐漸找回失去的理智,看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而那被困人見嶽仰這麼說,遲疑了很長一會後才掏出自己兜裏的一台舊手機,打開通訊錄的一個號碼遞給嶽仰。
可嶽仰打過去後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就掛斷了,再打過去已經是關機的狀態。
後來被困人又翻出一個電話來,嶽仰看那備注知道是他的女兒,所以重新整理思緒撥打了過去。
這次電話是接通了,但那邊傳來女人冷漠又決然的聲音:“你不要來找我了!你患了絕症我有什麼辦法?!你日日夜夜酗酒,從來就不把我當女兒看,這一切都是因果報應,難道你也要眼睜睜的看著我家庭被毀掉,和你一起死才甘心嗎?我之前勸說的你一句不聽,現在沒辦法了你掛我身上我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