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前院那裏聽不到。”他靈機一動,“娘親,我從前院到您這裏來才能聽到!”

聽了這話屋裏的丫頭們勃然變色,而正走到廳堂往書房這邊來的大管事也不免神色微滯。

任微已經聽見了管事和婆子們到來的聲音,她心裏有數,“那就是那邊的人了。”

小世子也很懂,“太妃?”

任微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不好說。等審過雪姑娘才知道。”

原主的婆婆太妃,可不是原主丈夫的親娘,而這位太妃又有親生的一兒一女。

不用說就知道太妃和原主這婆媳關係非常微妙,而且太妃她確實有動機:這位老楚王的繼室非常樂見繼子夫婦過得不好。

不過要對付兒媳婦,太妃犯不著親自上陣。所以任微才告訴小世子“不好說”。

這會兒大管家已經站至門外,任微隔著簾子不僅能看到這位氣勢不凡的大管家,更能瞥見由兩個婆子按住的雪姑娘。

得了王妃的允許,大管家帶著人進了屋子,眾人先齊齊行禮,見過王妃。

離得近了,任微才能看清:這位頗有姿色的姑娘正發髻淩亂,雙目透出驚恐來,她身上的衣裳更是沾染了點點血跡。

她犯不著對這樣的人客氣,“這不是挺乖的?”又當眾問小傲天,“她跟你說什麼了?”

小世子再次重複道:“她說娘親不守婦道,讓我告訴父王。”

一直臉上掛著遊刃有餘笑容的大管事表情都真正僵了一下:他猜得到是一回事兒,真正聽小世子說出來就是另一回事了。

任微故意道:“她怎麼不去向太妃告狀呢。”

大丫頭銀朱立即遞梯子,“前陣子雪姐姐臉上腫了好幾天,平素有事兒沒事兒都要在外書房貓著的人,我說怎麼沒見著人。”

楚王的內書房外書房壓根不許丫頭婆子隨意出入。雪姑娘固然明麵上讓楚王收下了,卻也隻能在外書房那院子的外麵……打轉。

而雪姑娘挨過的這一嘴巴,興許就是從太妃那裏領來的。

雪姑娘已然完全趴在地上,因為嘴被堵上,什麼都說不出,但額頭上的汗水已然在地磚上彙成了一個小水窪。

任微其實有些不忍心向小傲天揭示世界的真實,轉念一想,身為皇家人注定沒童年,別看小傲天才三歲半。

“這姑娘不至於蠢到連以下犯上是什麼下場都不知道,”她終於忍不住捏了下小傲天肉嘟嘟的臉蛋,“好好想想,嗯?”

小世子知道點頭就對了,“嗯。”

任微又對微垂著頭的大管事道:“都一個下午了,大管事當真一無所知?”看看雪姑娘身上的血跡就知道吃過點苦頭了。

大管事恭敬回道:“她招認說是封公子給了銀子,太妃也吩咐她平時多留意王妃這邊動靜。”

任微依舊不意外:給銀子讓雪姑娘敗壞她,讓她無路可走,封北亭這大豬蹄子做得出來……而且果然背後有太妃插手。

翻翻原主的記憶,得知這位大管事早年是楚王的侍衛副隊長,更是楚王的家臣,因為受過重傷不能再上戰場,便留在府中為楚王處置庶務。

所以拿他當楚王有實權的心腹秘書看待就行。而且不管大管家心裏怎麼看待原主和她這個趕鴨子上架的王妃,相信為了小世子他也會盡職盡責的。

於是任微便道:“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

“是。”大管事躬了身子,“屬下告退。”帶著婆子們,以及狼狽不已的雪姑娘。

大丫頭銀朱無需任微吩咐,就招呼來小丫頭把外間的地麵趕緊收拾幹淨。

這時小世子又開口了,“娘親,她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