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微給自己找了台階:就算為了小胖子也要對傲天他爹再耐心一點。對外,撐住“塑料夫妻情”別崩就行。

就在她走神的功夫,太醫已然重新處置好楚王的傷腿,接受過皇帝的詢問,正要跟著廖九下去寫方子,任微估計著皇帝和楚王哥倆有話說,準備帶著小胖子先撤。

她話一出口,就感受到傲天他爹的目光猛地“砸”到了她身上,再抬眼一瞧,居然在傲天他爹蒼白的臉上讀到了失落和委屈……

你委屈個屁啊!

也別問她為什麼知道,她就是知道,她管不了傲天他爹的感受,行禮後拉著小胖子就溜了。

等娘倆腳步聲都聽不見了,正院這幾間房也被圍得蒼蠅都飛不進來,皇帝才壞心眼地問,“又拌嘴了?”他不僅知道太後的小侄子封北亭就在王府,還知道他這個表弟就是太後和宣王分別支使過來使壞的。

即使媳婦給他用上了家傳最好的藥膏,但骨折真是時時刻刻分分秒秒地痛,季澤依舊捂著額頭不掩煩躁,“她沒有上當。”還不願意跟我說實話。

好哥們對他媳婦一片真心,皇帝都看在眼裏,隻會勸和不勸分,“她老子那個德行,弟妹心中防備在所難免。她都對你展露醫術了,你別太心急。”

這話中聽,季澤輕輕點頭。

過了好一會兒皇帝才道,“太後許是猜著了些什麼。”

表麵看起來,先帝的原配皇後實為功高蓋主的娘家所累——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威勢太過,皇後和皇後娘家就不會有好下場,除非皇帝是個廢物點心。

結果不讓人意外,不僅一家子差不多死絕,還把皇後和太子一並拖累到死不瞑目的地步。如今許多人都覺得先帝那時即使沒有親自動手,大概也樂見其成。

然而作為先帝的兒子,皇帝知道他父皇有多冤枉!根據目前追查出來的人證和物證,如今的太後在當年也是“瞎攙和”了不止一次。

摸著良心說,皇帝能在一眾兄弟之中脫穎而出,太後以及太後的娘家幫助十分有限。而皇帝如今坐穩江山,太後和太後娘家又想著摘桃子撈好處,吃相難看。

在前陣子太後的大哥承恩公想把他二兒子送到楚王季澤麾下曆練,雖然沒太直白但話裏話外都是起碼封個副將,否則太沒麵子。

須知在這之前,封家已然在兵餉上動過幾次小手腳——往來關內關外的若幹商隊一直把承恩公當做不倒的靠山,就這樣承恩公尚且不滿足,利欲熏心到想要染指兵權了。

皇帝隻要沒被架空,絕對忍不了。

之前接到的密令便是說讓季澤親自追查證據,然後帶著證據和證人回京順便述職。在半路上季澤再次接到皇帝的密旨,要求他從一直在京郊休養的趙王那裏帶幾個人回來。

現任趙王是先帝和老楚王的弟弟,皇帝和季澤的叔叔。

其實季澤回京真不是秘密,他一行人跟輕車簡從四個字不搭邊:有精銳侍衛護持,順路帶證人回去,比皇帝再派暗衛和禁衛專門出城接人可能還要更保險一些。

卻不知趙王扣住的這幾個人不知觸動了幕後哪一位的神經,季澤一行人在半路上居然遭遇了落石,驚險落馬時季澤不慎摔斷了腿。

說起來這是福大命大,而且他受傷真不耽誤侍衛們抓人,可惜對方派來的都是死士,隻留了一個活口,目前還奄奄一息。

季澤就實話實說,“我換了衣裳特地跟著那幾個人騎馬並行。”那幾個人指的就是需要從趙王那兒領回來的人證。

所以這次的幕後黑手可能不是衝著他來的,他的衛隊或者趙王那裏總有別家的釘子和探子。他繼續道:“這滅口……手段有點糙,像是聲東擊西。”或者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