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天他爹則是精致又冷峻這一型,之前剛回府時人不甚清醒,又紅著眼睛,發作起來像瘋狗……嗯,現在鎮靜下來眼底仍有片片血絲,配上蒼白的皮膚,自帶的煞氣和病中的脆弱矛盾又統一,實在是別具一格。↑思↑兔↑在↑線↑閱↑讀↑
賞心悅目不說,關鍵是這樣的很少見。
任微是越看越順眼,她現在已經不去糾結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跟傲天父子一概先跟著直覺走,別的……到時候再說吧。
反正她明明滿腦子官司,居然心情還不壞,也是神了。
季澤的心事不比任微少,此時此刻他回望著任微,居然也有“就這樣望著就好”的心情:別的……都可以回頭再說。
任微感覺對方心情平複了不少,便抬頭按在了傲天他爹的額頭上:還是有一點發熱。
她就跟傲天他爹商量,“你之前用的藥太雜了,今天簡單些,止痛為上。”
誰的身體誰知道。
季澤其實心裏有數:他此時發熱不是因為受傷。於是他反手拉住他媳婦按在自己額頭上的手,“你來安排,我……想休息一會兒。”他整個人依舊在不停地散發著鬱氣、怨氣和煞氣,隻是氣場綜合起來並不鋒銳也不霸道。
想也知道傲天他爹今天經曆了太多事兒,心神俱疲,任微也打算等傲天他爹休息好了再告訴他姒四公子今天的來意。
她看了看自己讓傲天他爹緊緊攥住的右手,幹脆靠了過去,把自己絕大部分的重量壓在身後的引枕上,肩膀卻和傲天他爹挨在一起。
這是他媳婦第一次主動靠過來……季澤麵上沒什麼,合上了眼睛,心裏卻跟開了鍋似的:所以……她是在可憐我嗎?
沒人知道他在鑽牛角尖,小胖子見爹娘依偎在一起,也打了個哈欠,靠住娘親放心睡去——猶記得爹爹有傷在身,不要碰到他。
兩刻鍾之後,佩蘭小心地端著熬好的藥湯進門,一見一家三口擠在一起似乎睡得正香,她就在外間的門口駐足不前了。
其實隻有心大的小胖子真睡著了。
任微聽見動靜,便抬頭對佩蘭笑了笑。佩蘭這才端著托盤緩步走過來。
任微從托盤上端起盛著藥湯的藥碗,小聲問傲天他爹,“真的敢喝?”
季澤瞥了她一眼,氣呼呼地抄起藥碗,一飲而盡,“你能害我?”
等他把藥碗放回佩蘭端著的托盤上,任微又故意問,“真不擔心我為了野男人使壞?”
季澤掃了任微一眼,“有幾個?”頓了頓又問,“醫術一竅不通?”
嫁過來之前原主就依稀知道衛家祖傳醫術是個燙手山芋,於是在傲天他爹麵前隻展示出尋常富貴人家姑娘該有的醫術水平。
任微要為原主挽尊,更忍俊不禁道,“騙你呢。”她對門口待命的銀朱點了下頭,等銀朱走近,從這個丫頭手裏接過適口的蜜水,不由分說地塞到傲天他爹手裏,“之前絕不敢提精通二字。我在娘家能端著醫書苦讀不成?這是來了王府才能自在些。”
季澤一聽這話,嘴角壓都壓不住了:有這話就夠了。於是他整個人的氣勢也都不一樣了。
任微擺了擺手,等佩蘭和銀朱一起退下,她才特地解釋,“這是鎮痛藥,過一會兒藥勁兒上來你興許能睡個好覺。”剛剛親爹喝藥,小胖子迷迷糊糊地睜了眼,現在又已經困得在她懷裏小雞啄米,小腦袋一點一點了,“今天晚上我守著你。”
季澤終於笑了。
這是他回京以來第一次真正展露笑顏。
任微沒理會他,而是揉揉小胖子的臉蛋,“柿子,你回去自己睡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