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不知道她能這麼瘋癲。”

一聽這就是甩鍋的套話,任微不相信宣王不知情,她忽然福至心靈,想起重生女主姒令美的那句“見過王妃和宣王拉扯”,再聯係到小說裏宣王有兒有女還擅長解毒……甭管宣王是威逼利誘還是你情我願地買過來,總之他確是從原主手裏得到了衛家的醫術……起碼是衛家醫術的一部分。

所以太後和宣王睜一眼閉一眼,默許伏十娘在慈寧宮的地盤上折騰,目的明確,圖的就是衛氏醫術。

但是衛氏醫術的精華不是皇帝那兒也有備份的藥方,而是那套獨一無二的針法以及與針法匹配的秘藥。

現在任微還疑惑於太後和宣王母子完全不怕她會翻臉……就不說她好歹是楚王妃,總得留點麵子,就說她作為板上釘釘的衛氏醫術傳人,他們就不擔心她這個大夫陽奉陰違?

就衝這份十足的底氣,回頭她得好好問問傲天他爹。

於是任微垂了眼,“倒也不能全怪王爺。”你不是甩鍋嘛,我順手再給你扣一個,“所以王爺都知道了?”

當著帝後和堂哥堂嫂承認自己……子嗣有礙,饒是宣王麵皮不薄還是有些艱難,“嗯。”

任微也不客氣,“你伸出手腕來我試試。”此時乖覺的內侍已經捧著全套銀針上前,她選了根最長的銀針,在備好的烈酒中泡了泡,又對身邊的傲天他爹使了個眼色,“有點痛,王爺你幫幫忙。”

傲天他爹固然斷著腿,因為常年在邊關帶兵禦敵,雙臂力量不是開玩笑的。宣王上前,他便穩穩捏住這個堂弟的雙肩。

宣王立時覺得兩個胳膊再動彈不得,然後……他不以為然的那一針紮下去,就連聲音都發不出直接向前栽倒。

任微稍稍錯開身子,傲天他爹也及時鬆手,宣王的額頭便和結實又致密的紅木桌子來了個“猝不及防”的接觸。

皇後頭一次見宣王如此狼狽,她低下頭用帕子擋住了發自內心的笑容:太後惡心她不是一年兩年,她還不能悄悄幸災樂禍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宣王扶著椅子和桌子緩緩站起身,他摸了摸自己腫了一片的額頭,還有依舊在微微滲血的針孔,再看看楚王妃臉上的淤青……他能有什麼不明白?

他這個嫂子脾氣烈得很,有仇當場就報!

想起自己的目的,宣王隻得繼續誠懇道,“原是我的錯,還請嫂嫂責罰,我絕無二話。”說著再次鄭重作揖,賠了個不是。

任微慢悠悠地回答,“你沒事。”說著把指尖的銀針又丟回了那盛了烈酒的小碗裏。

根據小冊子上的技巧來判斷,宣王確實子嗣無礙,所以太後和宣王聯手忽悠住了伏十娘,讓伏十娘自以為得計。

宣王鬆了口氣,眉頭依舊皺著,“不瞞哥哥嫂子們說,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那位……臨死前可是要咱們季家斷子絕孫,本以為幾十年過去早該塵歸塵土歸土,哪裏想得到那位的手下還能卷土重來,如今更成了些氣候。”

任微聽得一頭霧水,但看帝後和傲天他爹都是一副了然的模樣,她就想著回家連著太後的底氣一起問問傲天傲天他爹。

原本還想就“衛家舊事”好生聊聊,但今天意外一個接一個,大家都沒了說話的興致。

和傲天他爹出宮,任微忍了一路,終於回到王府,她先一把抱住撲過來迎接他們的小胖子,再問一直嚴肅得不得了的傲天他爹,“那位……是誰?”

傲天他爹驚訝了一下,“你竟不知道?”

聽過傲天他爹的解釋,任微才知道“那位”指的是大齊開國皇帝的原配,前朝末帝的愛女長公主。

如果站在前朝公主的角度看,開國皇帝簡直是個究極鳳凰男兼人渣,搶了嶽父的家產殺了嶽父的子孫不算,連結發妻子和結發妻子所生的兒女都要“一了百了”免除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