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的人兒,不但性子好,為人也溫順。”

我趕緊停住腳步,先一個說:“明兒是端午節,不知道今年的粽子宴又有什麼新招。”後一個冷哼一聲:“你別提粽子,今兒讓個小丫頭氣得我半死。”先一個笑著說:“到底怎麼了?你的性子是有你說上句的,還能輪到旁人。”後一個冷歎一聲:“那丫頭仗著是長春宮的,自然不把我們這些放在眼裏。我最看不上她那張狂樣兒,但願她別犯到我手裏,否則我讓她知道後悔怎麼寫。”

我一聽就知道是上午訓我的那個宮女,都說寧願得罪十個君子,也不得罪一個小人,我就頂撞她幾句,就惹得她懷恨在心。與其日後讓她慢慢收拾我,還不如我現在就出去,跟她來個魚死網破,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可是又一想,都是離家在外,在宮裏為奴做婢的命,何必針鋒相對。

我正猶豫不決的時候,聽見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名宮女趕緊停止說話,其中一個從另一條路走了,另外一個迎著腳步聲走過去,就聽那宮女問:“姑姑這麼急去哪兒?”

一聽是珞憲姑姑的聲音:“是我帶的一個宮女,不熟悉宮裏的地形,我打發她去禦膳房幫廚,早就出來了,這晚兒還沒回來,所以四處找找。你這會兒不侍候慧主子,怎麼跑這兒來了?”

那宮女說:“主子的弟弟前兒得了一件罕物,是用木頭做的小人,趕著一輛馬車,那馬的脖子還能動,送給主子解悶,正好三阿哥看著好玩,就向主子討。主子讓我給他送過去。”

珞憲問:“恍惚看見你和一個人說話,那人是誰?怎麼見我過來倒走了。”那宮女說:“是杏兒,她給她們主子請太醫,我問了幾句嫻妃的病情,耽誤了一會兒,她著急,怕有人再絆住,就急忙忙走了。”

第六章 粽子宴

五月初五,端午節這天,姑姑沒有派我的差事,因為當天列席的都是身份極尊貴的人,怕我毛毛燥燥的打壞杯碗尚在其次,要是觸犯哪個宮人貴戚沒準混丟了腦袋。

宮中的不論身份高低的宮女都出去參加宴席,第一等的陪著主子,服侍主子。第二等的是端茶送水與點心果子的,第三等才是擺案子,上菜的。宴席擺在漱芳齋,我的住處離那兒很遠,我正一個人閑著無聊,寫字打發時間,默然從外麵走進來:“我們都累得半死,你卻在這兒躲清淨,如今你的清淨可是到頭了,有人要見你,快去吧。”我放下筆問:“這裏我認識的人拿手指頭都能數過來,誰要見我?她笑著拉起我:“我也不說那個人,反正是個尊貴的主,如今他有賞了。指名要見你。”

我一路上就想,到底是誰想見我。左思右想也想不起來,總之那時我的腦袋一片空白。正低頭走著,前麵有人笑道:“小魏子,五爺進宮,你不來請安,竟躲起來了?”我一聽這個聲音特熟,抬頭一看,和親王穿著一身黑色袍服,向我招手。我才知道他這聲小魏子對我說的,我還以為他在叫哪個太監。我趕緊走過去,蹲了一個福,他笑著拉起我:“你進宮也有半個月了,這個萬福怎麼一點長進也沒有。”

我低著頭說:“十幾年都不長進的東西,怎麼半個月就能改過來。如果真因為這個蹲福會掉腦袋,我一定好好學。”

和親王大聲笑著,這個笑聲在現代還沒什麼,可是在古代是犯大忌的。如今這裏都是大人物,我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仍舊不停,我十分勉為其難地說:“王爺,你小點聲,奴婢膽小。”沒想到這句話仿佛催化劑一樣,他笑的聲音更大,我實在怕太後皇上治他個驚駕罪,把我定為同犯,他們到底人家是一家人,我算哪根蔥。我轉身想走,沒想到和親王伸手拉住的我胳膊:“你想去哪兒?”

我低聲說:“王爺,反正你找奴婢也沒什麼事,倒惹得您一直笑,萬一要笑岔氣了怎麼辦?我還是回去做我自個兒的事吧。”

王爺仍舊笑,半晌才停下來,他笑著問我:“你今兒怎麼說話一直象蚊子一樣。最近可能是年歲大了,我的耳朵有點背,你說什麼,大點聲。”

我抬高了三度說:“王爺,奴婢告退。”王爺還說:“你說什麼?”我又抬高了兩度:“王爺,奴婢告退。”他還問:“聽不著。”我實在生氣了,都說在宮中得裝成淑女,我的性格大大咧咧慣了,不知道什麼樣才是標準的淑女,可是今天連個次等的淑女也做不成。我生氣地說:“王爺,奴婢告退。”甩袖子想走,沒想到袖子一直被他攥在手裏,我一甩沒甩動,險些將我新發的衣服給弄壞了。我實在忍無可忍,有時候腦袋固然重要,但是這次發怒細胞沒經過我大腦,就衝出來了,我伸出左手,在他拉我袖子的手上狠狠拍了一下,他痛得大叫一聲,趕緊鬆了手,忽然身後傳來一聲怒喝:“好大膽的奴才,連主子也敢動手。”我一驚,抬起頭來,見和親王的身後站著兩個人,一個身穿黃袍,麵容清俊的年青人,一個是太監,說話的正是那個太監。那個穿黃袍的不用大腦想,也知道一定是當今皇帝乾隆,總在電視裏看到這身行頭,穿在鄭少秋身上,將我迷了個五暈八素,沒想到這個乾隆比鄭少秋裝扮的還帥,如果在現在讓他扮演乾隆,鄭少秋的影迷一定改投他的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