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幾計硯乃成。貯以檀匣陳左右,龍尾鳳珠且姑置。銅雀舊瓦今何有,自喜得此迥出群,錫以嘉名傳不朽。

這首詩雖然寫得淺顯,但是卻將鬆石出現,如果千裏運至京城,如何精剖而成名硯,如何精貯寫得無不到位,乾隆真是一個奇人,不但文至武功,就連一方小小石硯,在他的筆下竟然呼之欲出。

乾隆見我半晌沒說話,湊過來問我:“怎麼樣?”知道乾隆好大喜功,連忙恭唯了幾句,他笑著拍拍我的頭:“瑤池之靈氣,朕以有你而喜。”

以有我為喜?我笑了笑,收起紙:“送給我吧。”

小順子進來請旨膳食擺在哪兒?乾隆命他擺到冷香亭,與乾隆相攜進入冷香亭,已有嚐膳太監,逐道菜品嚐一遍,退了出去。

用過晚膳乾隆問我去不去平原區看看,早聽說平原區裏有萬樹園,還有二十八座蒙古包,很想去看看,見乾隆有些累了,就推說下次再去看。乾隆笑著拍拍我的肩:“瑤池何時知道體諒朕了。”

原本想在月下江聲賞月聽水聲,由於天上升起的是一輪彎月,乾隆沒了興致,起駕回了煙波致爽,剛進院裏,見吳書來伸著脖子張望,乾隆問:“沒事兒不回去休息,在這兒晃什麼?”吳書來看見乾隆,趕緊打個千:“我的主子爺您可回來了,奴才在這兒等您半個點兒了。”

乾隆進了屋,坐下,宮女們端上茶水,他把茶遞給我:“你剛才就嚷著口渴,你先喝吧。”宮女忙又倒了一杯,乾隆接過去,他喝了一口,抬頭問吳書來:“又有什麼事?朕剛出去逛逛,你就沒事找事!”

吳書來頂著一張苦瓜臉:“萬歲爺,奴才哪敢沒事打擾萬歲爺的清修,是嫻妃娘娘失足掉進河裏,現在昏迷不醒,太後急壞了,命奴才來找皇上。”

乾隆放下茶杯,站起身:“找朕有什麼用,朕又不是太醫?好好的走路這麼不小心。”吳書來說:“晚膳在太後那兒多喝了兩盅酒,往回走時又不讓宮女扶,三晃兩晃就掉進荷花池裏。”

乾隆冷哼一聲:“別的主子都老實本分,就她事多,一個婦道人家,沒事酒不離口。”說完拂袖坐下:“生也好亡也罷,都是她自作自受。”

我放下茶杯,問吳書來:“都請了哪位太醫?”吳書來忙說:“請了王太醫,方太醫。”乾隆問:“胡太醫呢?”吳書來說:“京中來信,說五福晉病重,老佛爺不放心,讓胡太醫進京給五福晉診病。”

乾隆說:“王太醫老邁年高,方太醫資曆尚淺,京裏的太醫不少,何勞胡太醫回京。”他騰地站起身,回身對我說:“你自個兒先歇著,朕去看看。”

我忙追出來:“我也去看看,好歹我在禦花園時看過一些醫書,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乾隆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省省你的醫書吧,給朕按個摩,差點揭了朕一層皮。”

我有些不好意思,乾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禦花園的醫書之深奧,豈是我一日兩日就能學會的。對於落水自救,我還懂一些,當初救小玉的時候,初顯身手,隻是我來自於異世,終究不是光明正大可以表白的,隻能用醫書搪塞他。

嫻妃住在鬆鶴齋後院的綏成殿裏,進入鬆鶴齋,見庭前白鶴悠閑地散著步,院中還有小鹿在吃草。穿廊過殿,來到綏成殿,嫻妃住在東配殿,進了屋,見太後在嫻妃身邊坐著垂淚,皇後坐在嫻妃的另一側,臉上帶著愁容。還有幾位妃子分立在各處,臉上雖無憂戚之相,卻少了往日的燕語鶯聲。看見乾隆進來,慌忙裝著拭淚,然後過來給乾隆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