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茶,現在還分不出公的母的,當街潑屎潑尿,人已經殘了一半了。
以前越茗還覺得看傻子挺熱鬧,現在想想這事件很有可能要發生在屈鶴的身上,便感同身受地抖了抖,看查三省的眼神都散了。
要是屈鶴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錯可全在他身上。
“查大人,我有個……”越茗站起身來,拱手給查三省做了一個揖。
查三省把那把破扇在手中把玩許久,猛然往地上擲去,抬起皂靴就是幾腳,把那扇子踩得麵目全非!
他盯著那把扇子看了許久,然後抬起頭來,衝著越茗輕笑,精致的眼睛勾彎起來:“有個什麼?”
越茗都聽見自己的牙齒在打顫,咯吱咯吱磨著,像陰溝裏卑賤的老鼠。
“有個……有個不情之請……”越茗的腰彎的更低,鼻子幾乎要點到地上去了,“求你讓我見見我家相公。”
“別啊!”查三省站起來,把越茗扶起來,“到時候我一定讓屈鶴全須全尾地到越公子麵前。”
他話鋒一轉,剛才還溫暖如春的口氣瞬間便凍成了冬日裏的雪。
“茗兒,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越茗怔了一怔,把頭低下去,居然臉紅了。
確實,查三省想要什麼他最清楚。
他拉開嘴笑:“查大人想要什麼,小人並不清楚。”人卑微,跟著語氣都卑微了。連自稱“我”的勇氣都沒了。
查三省冷笑,隻說:“明天酉時我會派車去饕餮樓接你。”然後他笑了,眼底竟然浮出了一絲□。
無邊□纏住了越茗的腿足,然他走路都有些不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饕餮樓。
一進饕餮樓,就吩咐小花雕備下了洗澡水。
小花雕把燒的滾熱的水一盆一盆往大浴盆裏到,大冷的天,居然烘出一身汗來。越茗又不知道從哪裏弄來許多幹花,往浴桶裏一灑,整得像楊貴妃出浴一樣。
“爺,要不要加點冷水?這麼燙,活豬也要被泡死了。”
越茗抬起袖子給小花雕擦了擦汗,用手舀起一汪水來,放在小花雕的鼻尖底下:“香不香?”
“香,不過,爺,您今天是怎麼了?都是年前一天沐浴更衣,您今天怎麼就洗上澡了?”
越茗笑道:“因為明天洗不成澡了。”
明天要陪人上床。
小花雕給他備了搓澡巾,畏畏縮縮有些不安地退出去了。
越茗褪下衣衫,露出一身白蠟般的皮,猛地往大浴桶裏紮了個猛子。
水確實太他媽的燙了,越茗本來就皮薄,身上的皮肉剛粘了水,就泛出被活剮一樣的胭脂紅,疼的他眼淚汪汪。
好在泡了一會,那熱氣從腳板鑽進心窩,也就不覺得十分燙了,倒有了幾分愜意。
“沒足厭的查三省,我咒你全家斷袖斷香火。”剛罵完,便覺不妥,貌似順帶連自己也罵了,於是閉了嘴,在一片水汽中失神。
第二天,越茗往自己身上可勁噴香,噴完了還把小花雕拉過來:“小花雕,聞聞,我香不?”
小花雕被這香氣激得打了個打噴嚏,抹幹了鼻涕泡笑道:“香。爺,您噴這麼香是要幹什麼?”
越茗一笑:“喝花酒去。”
到了酉時,那大車終於來了,不是很浮華,也不是很樸素,但是透著股精致,車軲轆上的釘子上都雕著齊整的花,是查三省的作風。越茗攀上了車,瞥了一眼饕餮樓,鑽到車裏去了。
“嘿,大哥,我們這是去哪兒呢?”越茗問那車夫,車夫沒有回答,依舊很淡定地駕車,鞭子抽在馬上,越茗比馬還疼。
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奴才,越茗養的奴才隻能是拍馬屁的小花雕,查三省養的車夫都知道沉默是金。
行了大約一刻鍾,終於來到了一個庭院。
院子不大,也就是三五個回廊,一大坨假山,園角種了幾根瘦竹,說不上十分漂亮,但大冬天的能看見一抹綠也覺得十分精神。
竹子旁邊站了一個人……胡瓜……
“胡瓜!”越茗趕緊低頭找地縫,可地上剛剛幹幹淨淨,別說地縫了,就是個螞蟻窩也沒有。越茗抬起頭來,擠出一個笑容:“哈,胡瓜好久不見,你又瘦了,跟著查公子也沒好好吃飯吧!不吃飯怎麼行,一定要好好吃飯,太瘦了抱著不舒服……”
胡瓜抬眼瞧了一眼越茗,一句話也沒有說,越茗擠眉弄眼地閉上嘴,臉上像被人剜了一刀,血肉模糊。
胡瓜領著越茗繞過七八個轉角,走進了一個小屋。
屋子裏熏著香,有種淡淡的曖昧,越茗聳著鼻子嗅了一口:“還不錯。”
牆角的床也被收拾過了,上麵蓋著大紅的絲絨被,枕頭是鴛鴦枕,桌子上還點了兩根紅蠟燭,放了兩杯酒。
就差一個大紅的囍字了。
東籬軒每逢新來的小倌開·苞,就把房間布置成這樣。
胡瓜有些幽怨的推下去,把越茗一個人留在這氣氛詭異的房間。
“誒,胡瓜,你走什麼?我們好些日子沒有說過話了,你就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吧。”越茗有些沒好意思地拉住胡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