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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欣舉起手:"行了行了,我信得過你。有沒有謝禮咱兩說著,你可說了今兒晚上請我吃飯的!"
"絕對忘不了,你放心!‘滾石''?‘錢櫃''?‘糖果''?......"
於欣把舉起的手揮了揮:"得得你趕緊走吧,別讓人等急了。晚上我等你電話。"沒等我轉身她又一把揪住我,"嗨!給我要幾張照片,穿得越少越好,最好是露點的。"
我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你什麼時候變這麼色啊?!"
"你不管?"
"哎喲喲姑奶奶管管管......"
我一邊揉著胳膊一邊拔腿就跑,逃進電梯才算鬆了口氣。
我在門前定了定神,做了幾次深呼吸,準備按門鈴。
這有點太順利了,順利得幾乎有些詭異。
於欣的報社並沒有做專訪的打算,是我千方百計鼓動她跑到老板那兒巧舌如簧地攪回這攤活計。我不嫩裝嫩地把自己裹在一身耐克運動服裏還扣了頂棒球帽,每個人都會相信我是個大記者身邊的小實習生。原想著如果這樣的身份不足以跟要采訪的明星搭上話,那我還有第二步的計劃,有東尼以前的相好酒店的領班備用,不成還有第三步甚至是第四步。
但是,我隻邁出了第一步,就已經站在他門前了。本來是我用心良苦計劃了好久,但一經啟動事情卻好象完全脫離了我設定的軌道,變化之快讓我這個設計者都來不及反應。我隻是把名片遞到他手裏,故意讓他看到背麵的字跡而已。
現在,我已經站在了他麵前。
"你......你要跟我談肖玉的事?"他眼裏充滿著慌亂、恐懼,"他怎麼了?"
我忽然有點懷疑這個人是否合適在這樣的圈子裏混下去,難道他沒有一點警惕性嗎?他不知道自己是個明星而我隻是個陌生人?來跟他談的又是與之關係密切甚至足以終結他的職業生涯的人,他沒一點防範意識嗎?
還是說,那個人對他來說太重要,以至於超越了他所在意的一切?如果是那樣,那我肯定是來對了。
事前我無法想象對麵這個人的反應,我預計過可能根本得不到任何回音,我不知道他和肖玉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但是他離開了不是嗎?他可能早就有了自己的生活,現在也有了自己的事業。肖玉對他來說或許隻是-個過客,隻是-段沒有回應的感情而已。
我現在才意識到,有一種可能我應該想到但我沒有,那就是他們雖然相隔千裏,卻從來沒有真正分開過。
我應該想到,真的應該想到的。
"他還好嗎?"
一雙和肖玉如此神似的眼睛盯得我有點恍惚,讓我非常輕易地就放棄了好好折騰他一下的念頭:"很好。就一般意義來說,他很好。"
他鬆了口氣,然後才把注意力轉向我,似乎現在才發現有個人站在他的房間裏,站在他對麵。
"你......是肖玉的......朋友?"他遞過一瓶飲料,眼裏充滿友善,這又讓我心裏的那個小魔鬼開始活動起來。
我大大咧咧地接過飲料,一口氣喝下半瓶,然後舒舒服服地往沙發上一坐,抬頭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沒錯,我是肖玉的朋友,而且,是非常親密的......那種朋友。"
他先是愣了,然後是疑惑,再然後,是更深的疑惑。
我再次懷疑他選錯了職業。就沒人訓練過他要控製自己的表情嗎?
終於我看到了我的小魔鬼想看到的痛苦,痛苦之後又是疑惑,還有拒絕。
"你......你不會是想說......這......這怎麼可能......"他怔怔地站在那兒,臉色蒼白,自言自語。
我知道自己從來都不能冷酷到底,我的小魔鬼在那張蒼白的臉前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