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雨嫣得知時景去提親的消息後,偷偷哭了幾天,鍾夫人自是看在眼裏,她也見不得自己的侄女受這種委屈,但也不能把氣撒在雲宅人身上。

“這,丞相啊,不是我不同意這婚事,隻是這婚事並沒有經過我和父親的同意。”鍾夫人迎笑道,本來忍住不氣,總不能在這丞相麵前擺著張臭臉,說到這,她就更沉不住氣,笑意急褪去,“都怪阿景,如此忤逆長輩,你說他也從沒這樣過啊……到底是……”

她想了想又閉嘴,再說下去對誰家都不好。

雲天水見她這般客氣,明麵上臉色沒變,但心裏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沒經過你和國公的同意?”他說著將目光落到正座上的時國公,滿是不可思議,又輕哼一聲,“這怎麼可能?我記得阿景明明說過,是得了長輩的同意才來的。”

時國公手穩穩地端了杯茶,沉了口氣喝下。

他還沒說什麼,鍾夫人立刻接上話來,隻信自己,不信旁人。“這不可能,他是騙你們的。再說,這麼重要的事情,自古以來都是家中長輩決定的呀。丞相啊丞相,你不會真信了阿景的話吧?”

說著她又笑了笑,手帕往嘴一抹,“時府的事,何時輪得到阿景做全主了呀。”

“這,這……”雲天水有話也說不清,隻好望了望身旁的周銀,周銀半響都沒插一句話,也是懶得跟這鍾夫人打交道。

她知道鍾夫人向來看不起她。從她進門一刻算起,鍾夫人可一個臉皮子都不給她甩,這傲慢入骨的姿態是周銀可望不可及的。

“行了。”時國公終於沉穩地發話,茶杯輕輕落下,引眾人側目,“既然婚事已經定了,那便如此,擇個吉日吧。”

聽他這話,雲天水是道不出的高興。

但那鍾夫人更是忿忿不已了,氣得直站起身,“阿爹!你……你說什麼呢!”

時國公咳了咳,臉上雖說沒悅色,但到底是深思熟慮過的。他抬眸,看向鍾夫人,不緊不慢道:“阿景他樂意取雲三姑娘,你就別迫著他了。真把他逼急了,你就不怕他幹出什麼事來?”

“能幹什麼事!”鍾夫人到底是沒意識到時國公話內意思,氣得腳底一涼,身子半顫,一股子頓著坐下,身旁媽媽嚇了一跳,“夫人呐,您小心點……”

“鍾夫人,你也別氣。這倆孩子一個願娶,一個願嫁,這不都挺好的嗎?”雲天水止不住的笑意往外漏。

周銀在一旁陪笑,嗬嗬作樂。

喲,小心氣壞身子一病不起了。

鍾夫人沉不住氣,一臉燃急,也氣得道不出話來。

最後歸根結底,鍾夫人還是怪責是時景行事莽撞,如此大事竟敢自己做主。

初得知消息時,她是不敢相信時景幹出這種忤逆長輩之事的,她覺得他是被雲淺帶壞了。城中關於她的**蹭飛,這當然是周銀的功勞了。

周銀見縫插針的本事可不淺,她就擅長這種背後的小作為。雖說搞壞雲宅名聲對她沒有一丁點好處,可是雲天水終歸是丞相,她終歸是這丞相的二夫人,一個沒了親阿娘的女兒再沒了名聲,這問責聲也落不到她頭上。

當然,她最痛恨的無疑是雲淺那目中無人的傲態。

她此生最受不了的,就是受旁人非議與指責,說她出身的不是。

她出身卑賤,又是妾室,如若上頭有個大夫人頂著,那她這一輩子都翻不了身。所以,她費盡心機除掉了孟夫人。

這會,隻要雲淺成功嫁出去,她便算是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