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木對水月老祖並不熟悉, 畢竟隻見過一麵,還是昏迷的水月老祖, 按理說南嘉木並不能篤定水月老祖如何, 但明眼人都能瞧出水月老祖的不對勁。

顯然, 水月老祖一點也不害怕別人瞧出他的不對勁,他隻恨周圍人瞧不出他的不對勁。圍繞在他身邊的修士眼底對他有敬的有怕的有畏懼, 就是沒有與他平等相交的。而一向與他形影不離的鏡花老祖也不見身影。

葉贇也跟著望向水月老祖, 眼底閃過厭惡之色, 道:“外界總有這樣那樣的手段控製人。”葉贇也瞧出,那水月老祖是界外之人矗立的靶子, 水月老祖不對勁,大荒界修士都能瞧出, 再加上之前玉泉宗太上長老那事,讓大荒界修士謹慎的同時, 也是在笑話大荒界修士。

他在用這種舉動來告誡大荒界修士,他在看著他們, 他可以隨時控製他們,更能隨時殺了他們。

換句話說,大荒界所謂的自救,在界外修士眼中都是個笑話。

這般自大,怎麼讓人高興不起來。

南嘉木搖搖頭,道:“在已感悟出規則的界外修士麵前, 大荒界這些元嬰修士都是毫無反抗之力的嬰兒。”

這個事實, 足矣令人悲哀。

太虛聖人的結界保護著大荒界修士, 卻也將大荒界修士的實力給限製了。

“真正的大魚藏在這些人之中,說明他對我倆懷有忌憚之意,如此情勢還不算太差。”南嘉木開口道,“若維揚秘境未能將玄祺與沙似雪解決,再去各個宗門轉上一圈。事情隻要做了便會留有痕跡,大荒界作為我們的主場,總能將他倆給捉出來。”

葉贇點點頭。

他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解決,不過並不妨礙他憧憬。

維揚秘境的開啟,使得整個大荒界都沸騰起來,多少年了,維揚秘境成為傳說之時,它忽然開啟了,且還在外敵在前,大荒界又將有一場浩劫之際。

這讓那些元後修士不由得懷疑,這是不是天道示警,且給大荒界增強助力?畢竟維揚秘境作為傳說中的存在,凡進入其中的修士能從中出來,皆會獲得自己所需所得,且實力大增。

不過他們還沒被這天降陷阱給衝昏頭腦,為了避免讓界外修士趁他們進入維揚秘境之際,一舉掌控大荒界,大荒界的各個勢力結合起來商討如何應對。

最後決定,讓有潛力的元初金丹修士進入維揚秘境,元後元中修士鎮守宗門,以及各個勢力之間守望相助,宗門內部小輩聯係戰陣——這是為即將到來的戰爭做準備。

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多做準備增強實力總沒錯的。

因此,南嘉木與葉贇在場中瞧見的多為元初帶著金丹修士,隻有少數元中元後散修,眼底閃爍著陰鷙而貪婪的光芒。

南嘉木與葉贇躲在花籃之中,費力辨認著在場人群之中有問題的修士,準備進入維揚秘境之中一一揪出來。

“這個、這個、這個,有點問題。”南嘉木指出的三名修士皆是元嬰修士,一名長相清秀的少年,一名臉帶疤痕的壯漢,一名幹瘦白淨的青年,南嘉木之所以說他們有問題,則是因為這三人他都認識。

長相清秀的少年正是南峰,臉帶疤痕的修士則是當年南嘉木為了膈應薛明蔚而隨手救助的散修,那名幹瘦白淨的青年則是曾經想搶棉花糖的金丹修士。

這三人無論哪一個,都不該短短時間內進階元嬰。

南嘉木望著南峰以及他伸手憂心忡忡的南雅,既詫異又覺得陌生。這兩人曾在他生命中占據大部分時間,又在時光中暗淡了身形,此時瞧見這兩人,有種恍然隔世的錯覺。

南雅相貌依舊柔弱不堪,哪怕是輕蹙眉尖也惹人心憐,隻是她眼底的堅毅讓人知道,這並不是個菟絲花樣的美人。

她眼中閃爍著憂鬱,讓人瞧了恨不得將她愁緒撫平,可是在南峰瞧過來之時,她快速露出個微笑,將那絲愁緒給隱了,不讓南峰瞧出任何不對勁。

而南峰依舊誌得意滿,較之在南家更加囂張跋扈,或許是因為實力給予他的底氣,他十分自信,下巴昂得高高的,帶著股神采飛揚。

南嘉木搖搖頭,繼續注意其他修士。能瞧出來的有問題的修士並不多,更多的聚集在一塊,默默等待著維揚秘境的出世。

這些元嬰修士與金丹修士眼底閃爍著興奮,凝重以及使命感,以往互看不過眼的宗門弟子習慣性懟了一句後,及早的反應過來,歇了嘴。

不管內裏如何,此時守在虛塔之前的修士麵上都一團和氣,便算是那幾個想要攪事的,也隻是高調一些。

四十九日之後,虛塔消失於雲層之間,有鳳清唳,百鳥銜霞而來。霞光布滿天際,把煙雲繚繞抹染成虹,紅霞似錦將天幕遮攔一片。

有金光自雲霞之後而起,把雲霞似霧氣一般撥開,露出其後的金門來。

金門之上又瀑流飛墜而下,其上有金龍、紫龍、紅龍、青龍等各色龍族遊弋翱翔,金門之下有金色、紅色等錦鯉搖頭擺尾,一條條錦鯉以大無畏的姿勢朝上飛躍,撞上金門之時血肉模糊鮮血淋漓卻毫不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