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梨衣沒有說話,她的胳膊攔著懷裏一人高的粉色毛熊,光著腳就站在自己的房門前。
她借住在這裏的時間已經不算是太短了,這套睡裙路明非給她收拾行李的時候也見過,記得當時他還和繪梨衣說過一句以後天氣暖和了穿這個也不錯。
話雖然這麼說,可現在隻是四五月份,春末時候能暖和到哪裏去?更何況她還光著腳踩在地板上。
“這麼涼快回屋去。”路明非穿過那片橘黃色的暖光,還沒到跟前就已經伸出手來。
他的本意是要趕快把繪梨衣推進房間裏去,她的房間裏鋪了厚厚一層羊毛毯子,就是給她平時玩的,和她以前一直坐的榻榻米不會有什麼區別。
可是繪梨衣看見他伸開的雙臂,很明顯的跳了一下,直直的撲進了路明非懷裏去。
路明非左手剛剛按上門把,右手還沒來得及動,就已經被撞了一個軟香滿懷,頓時也是愣了一下。
路明非一愣的時候,繪梨衣也明顯察覺到他的僵硬,後撤一步,離開的速度比撲過來的速度還要快上幾分。
路明非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懷裏空蕩下來,那一瞬間的溫暖卻好像怎麼都揮之不去一樣。這個時候繪梨衣已經轉身回了自己房間,抱著那隻毛熊坐在床上,好像有點悶悶不樂。
她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流露太多的情緒,好像周圍很多事情都不能引起她的興趣似得。隻有感情十分激烈時才能被人察覺出來。可是她又是那麼簡單,簡單到好像一幅留白的山水畫,能看懂的人一眼就能看懂一切。
路明非不知道她是不是有點不高興,可是那一刻繪梨衣退的極其的幹脆利索,就好像,好像早就做好了要退開的準備一樣。他暫時還有點不能轉過彎來。
“你快休息吧,挺,挺冷的。”路明非看著她垂在床側的小腿和腳,怎麼看都覺得冷。越看越覺得這種冷好像是在自己身上,連帶著他自己都覺得腿腳發涼。
剛才…她是一直都在門口等他嗎?路明非忽然有點記不得了,他隻記得一抬頭,就看見有一個女孩靜靜的站在那裏等他,不嚇人不刻意,他穿過那片溫暖的光就能觸碰到。
他有點亂,心裏好像清風徐來漣漪不止的亂。
繪梨衣聽見了他說的話,但是不是很願意理他。坐在那裏也不說話,她床頭是一扇挺大的窗戶,窗簾半掩,擋不住外麵的星光淒冷,也擋不住淒冷顏色落在繪梨衣身上。
路明非忽然又有點不忍,他躊躇一會,還是開了口:“我進來你不在意吧……”
繪梨衣還是沒有搭理他。
路明非有點尷尬,可是話都已經說出來了,他也硬著頭皮走了進來。腳下是軟綿綿的毯子,房間裏其實也還殘留著淡淡的香氣。他不知道這是什麼的香氣,隻是覺得挺寧神的。
他先是走到窗前給她拉好了窗簾,雖然窗口不在一二樓,但是如果真有人想要偷窺的話,辦法到底多的是。就像當初他被迫和她一塊“離家出走”的時候,他和楚子航凱撒做的那樣,一個美女,總會引來猥瑣的家夥。即使當時他們一開始的目的並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