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微笑的明子,和穀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著——他傻笑著抓了抓頭,紅暈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臉頰。
“塔矢君,你好些了嗎?”伊角一邊接過市河遞過來的茶杯,一邊問道。
“謝謝!我好多了!”亮淺淺地笑了笑,低聲回答。
而接下來的卻是長時間的沉默——大家或許真的都無話可說吧——又或者隻是不知該如何表達此時的心境。剛才寒暄中的淺淡笑容慢慢地從眾人的臉上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喻的憂鬱與茫然。病房中的空氣慢慢地變得窒悶起來——與窗外漸漸晴朗、溢滿陽光的湛藍天空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眾人不約而同的垂下了眼瞼——或許此時他們心中所想的事情並不相同,但一種相同的情緒卻不知不覺的影響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啊,我也差不多該走了!”市河仿佛恍然大悟般地突然說道,她拎起剛才裝著手提電腦的大包,匆匆拿起了自己的外套,一副馬上就走的樣子。
“也好,會所也不能總是沒人嘛!”有些出乎意料的,明子一下子接過了市河的話頭,“我送送你吧!”她轉過頭,向和穀和伊角笑了笑,“能不能幫我照看一下亮,我送完市河小姐就馬上回來!”
“不用了……”本來想拒絕的市河突然閉上了嘴——她發現明子向她皺了一下眉,便心領神會地說道:“那就麻煩您了!”說罷,打開了房門,“亮,好好休息!過些時候我會再來看你的!”——明子向和穀和伊角點了一下頭後,跟著市河走出了病房。
依舊是沉默——和穀緊握著白色的茶杯,盯視著茶杯中微微晃動的水波,有些心神不寧地坐在亮的病床旁;而站在他身後的伊角也不見得有多輕鬆——他沒有直視病床上的亮,稍顯局促地絞動著手指。
五月的陽光透過淡藍色的窗簾射進了病房,在亮的身上辟出了一片飄忽不定的光影,他抿了一下有些幹澀的雙♪唇,輕聲地打破了僵局:“和穀君,你的腳沒事吧?”
“沒事!”和穀趕忙回答——他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隻是感覺握著茶杯的手微微沁出了汗水;他咽了一下口水,突然抬起了頭:“塔矢,你……”他有些結巴地說著,“你在為什麼事煩惱嗎?”
“我……”這個問題或許太過突然了,亮從沒想過和穀會問出這個問題,他有些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謝謝您送我!”市河邊向明子鞠躬邊說道。“不,是我麻煩你了!”明子也向她還禮——兩人走出了醫院的大廳,來到了雨後的庭院。
“雨終於停了呢!”市河抬起了一隻手,並向著湛藍的天空望了望,“本來以為五月都會是晴天呢,卻一下子下了兩天的雨……”
“對不起!”明子突然響起的聲音裏有些猶豫的成分,“市河你現在有時間嗎?”
“嗯,有啊……”已經走到前邊的市河地回過頭,一臉疑惑地望著明子,“反正會所那裏有北島先生他們在照應啦——不過,”市河眨眨眼睛,“夫人您不用回去照顧亮嗎?”
“我想,”明子淺淺地笑了一下,“那幾個孩子或許有一些話要單獨說呢!”
“有話要單獨說?”市河有些吃驚地望著明子。
“所以,可以陪我在院子裏走走嗎?”明子走上前,挎住了市河的胳膊——她深吸了一口氣:“雨後的空氣真的很好呢!”
“沒有!”亮沉默了一陣,緩緩地答道——他的聲音聽似平靜,卻又仿佛隱含著某種無法言表的矛盾情緒,“什麼事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