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2)

麼似的,也實屬正常。

展昭在白雲瑞身後靜立著,看少年丟銀子砸人砸的極其理直氣壯,那白衣一晃,在夜色暗昧火光裏,著實紮眼的很。

展昭忽然想起幼年在寺院中學藝,師叔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莫要試探。

一旦試探,就會有背叛。

展昭微微閉了下眼,又伸手捏了捏包袱。

包袱裏麵的東西很簡單,除了幾件衣服、一柄巨闕之外,就剩下一個枕頭了。

遊仙枕。

一夜過後,天竟晴得透徹了,懶了幾日的太陽精神頭一時間上來,大清早的便能曬出人一腦門汗。縣城衙門口的衙役罵罵咧咧地抱怨秋老虎還不如下雨爽快,甩一把膀子上的汗,掛著腰刀,推搡著一個被捆了五花大綁的小個往城外走。

一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自是也擾了白雲瑞的清夢。

昨夜處理了那荒郊黑店,捆了一幹人,撿了個看著像主事的丟在衙門口,留了條。這樣一來,反而是回了官道,既然都到了縣城,就不如索性投宿在家像模像樣的客棧,好好休息一番。

然而畢竟是官道所過的小縣城,客棧不多也不大,人卻不少。

問來問去,好容易尋見間有空房的,白雲瑞也不客氣,當即占了正裏屋的那床鋪,展昭隻有苦笑,卻也不多言語,喚小二來搭上張塌子。

一夜,倒是相安無事——哪怕他『白爺爺』整日價地跟吃了炸藥模樣,遇見了周公,總歸還是要老實一會兒的。

清晨,白雲瑞被街外頭的喧嘩鬧醒,反應慢半拍般地看看自己的雙手,又是一咬牙,聽屋裏沒動靜,以為那榻上人還沒醒,不由心下火起,剛要發作,卻見榻上沒人,隻留巨闕跟包袱似還未收拾。

白雲瑞翻身就起,略瞥了眼展昭帶的東西,剛想腹誹句『窮酸貓』,卻忽地停了出門的腳步,轉身去細看展昭的東西。

榻上的枕頭看起來很普通,一定不是客棧的東西。

因為他認識。

白雲瑞一攥拳。

當天錦毛鼠大鬧東京,鬥禦貓,曲折裏卻才知南俠的確是個英雄,世人皆道自此錦毛鼠禦貓成至交兄弟,情同手足。

但他知道,事實絕非如此。

恰如世人皆知錦毛鼠盜三寶,卻無法道清那三寶究竟何種模樣。

但他知道,他怎地不知,那貓兒當年連夜趕至陷空島,不就是為了這勞什子麼?

他怎地不識?

遊仙枕。

白雲瑞是該不知,他老叔是是非非自是跟他毫無半點幹係。

然而此時他不是白雲瑞。

這最荒謬最不可置信最胡鬧之事!

他不是白雲瑞。

——因為他還記得當年通天窟裏如何將那傳聞溫潤如玉的貓兒氣個到毛。

——因為他怎地能忘月夜酒醉,一滿臉通紅的臭貓劍走三空隻為與知己一訴。

——因為他太清楚衝霄樓機關曲折,九死一生浴血盟書,也並非隻為國家大義。

——因為他知道的明白,那白玉堂是決計不願隻做展昭的手足。

白雲瑞怒間抬腳欲體塌泄恨,卻終究淩空停住了動作。

好個風流瀟灑的錦毛鼠白玉堂。

哪裏的風流哪裏的瀟灑哪裏的囂張哪裏的恣意妄為,那皆是隻屬於錦毛鼠白玉堂。

然而他如今,卻隻是白雲瑞。

——隻不過,哪怕就是天皇老兒,也休想讓他認命。

叫白雲瑞停住動作的,是吱呀一聲打開的屋門,門外是展昭,也不知是天燥日惹,還是連日的奔波,總歸那人臉色並不算得上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