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教訓的是。”

見榮枯溫順聽話,自己說什麼便應著什麼,皇帝越發地煩躁起來,又撂下一句“好生休息”的話,便轉身離開清秋宮。

◆榮◆枯◆華◆年◆

五皇子病重。宮內外在榮枯請太醫診病的次日便流傳出這個消息,一時間,清秋宮熱鬧非凡。朝臣、妃子與皇子們,借著探病之故,俱是來到清秋宮探訪一二。

晉侯在榮枯生病的第二天便與龐太尉再次來到了清秋宮。

榮枯半靠在寬大的座椅上,耐心地聽著晉侯的細細囑咐,閑話間偶爾聽到兩人提起朝堂之事,多是含笑不語,午膳的時候更是留待了兩人一同用餐。

眼見榮枯的氣色還算不錯,並不是大病的樣子。晉侯安了心,談話漸漸地從生活瑣事徹底轉移到了宮闈朝堂,又看榮枯溫順謙和的模樣,與龐太尉交換了眼色,借故讓榮枯打發走藍明。

聽著二人若有若無的試探,榮枯並不做評述,偶爾會針對疑惑的地方問個一二。

“舅父大人,”榮枯笑了笑,“馬上便是用膳了,待吃飽喝足,您再繼續為榮枯說說朝裏的趣事兒。”

“瞧我真是糊塗了,”晉侯慈愛地開口,“殿□子正是不爽,得趕緊多補一補。”

榮枯點了點頭,便傳藍明進來伺候,遂慢慢地吃起了補藥。

待用完午膳,晉侯二人又在清秋宮裏逗留了近一個時辰才離開。藍明站在榮枯的背後,雙手輕輕地按摩著對方的額頭。

低頭瞅著自家主子閑適的表情,他數次張嘴欲語,猶豫不決。

“藍明?”榮枯沒有睜眼,隻是淺淺地笑開,“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可是累了?不若你先下去歇息,讓其他人來服侍。”

“勞殿下掛心了,”藍明連忙回道,“奴才一切安好,不需歇息的……這些日子都是奴才伺候殿下的,別些人奴才可不放心。”

榮枯輕聲應著,也不勉強。

藍明又咬牙說道,“殿下,您才回宮沒多久,身子骨又不佳,奴才想,你還是別太勞心,多多休息……”

榮枯微怔,轉念一想便知對方的好意,遂笑道,“藍明且安心,我自有分寸。”

且不管別人有何目的,真實的好心好意,他自會心領。晉侯也好,藍明也罷,甚至是皇帝,無論他們的關懷裏含著什麼心思,他都誠心接受,亦會存著感激。

……如此足矣。

其他的是是非非,他無心牽掛,亦無能為力。

藍明聽罷,暗自歎了口氣,遂不再多嘴。

老太醫的藥方很有效,期間榮枯又讓對方在頭上紮了幾針,頭疼便似徹底地解了。不過數日的功夫,他就恢複了精神氣。

“殿下,龐小公子和劉公子俱是候在了殿外。”

榮枯穿戴好衣袍,聞言,對藍明點了個頭,道,“我們出去吧!”

今天是他上學的第一天,皇帝指了兩個伴讀給他,那龐太尉倒有些手段,硬是將自己的幺孫和關西將軍的長子塞到了自己身邊。

誰做伴讀,榮枯都無所謂,自然不曾發表過異議。

……隻是,那晉侯與龐太尉,好像對插手他的事情越來越順手了。

“殿下,”藍明打斷了榮枯的思緒,輕聲在他耳邊說道,“適才奴才遇到了南苑侍衛統領,他讓奴才將這書信交予您,說是傅左相托他轉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