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彬為輸家。

榮枯聽了他的話,隻笑了笑,不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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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灑意悠然 ...

宮人們無聲地收拾著,走動時俱是小心翼翼,大氣不敢出一聲。

榮枯垂著頭,安靜地坐在一旁。

“你在想些什麼?”

皇帝微皺著眉看向麵前的少年,隻要這人在,他總是難以控製心神,忍不住關注對方的一舉一動,然,三年下來,他依然看不清這個少年的心思。

榮枯回宮前,晉廷之與龐紳等人,私下裏的動作都是極為小心且隱蔽。其實花費些人力與功夫,他自有手段徹查得出他們的勢力。或許費一番力氣,便能將那些隱患清除得七七八八。

隻是晉侯府,早非當初;這晉侯,還有些利用價值。而朝堂製衡,自須有不同的勢力相抗衡。且代表老派勢力的晉廷之,更有其軟肋,便是親人。

何況眼前這枚棋子身份非同一般,對於晉侯和他背後的那些人,亦是爭奪權勢的絕佳工具。

他便順水推舟一番。

大夏開國以來,皇位的傳承皆是通過爭鬥所得。他申華禦,是踩著親兄弟們的血踏上皇位,如今對於自己的兒子亦不會留情。無論他們選擇爭取還是逃避,他都不會幹預。皇家本就是個成王敗寇的地方。

他隻需靜觀諸重臣和皇子之間的爭鬥。

當初傅勉無意間收留了這個從一出生就他被放棄的孩子,他明知對方的下落,卻從沒放在心上,隻讓傅勉看好人,留一條命便可。

直到微服回到舊都,他聽那傅勉多次說起這人,恰巧宮中年長的皇子們已經成年,或即將成年,朝裏的那些人都開始不安分了。他臨時起意,決定見上這孩子一麵,若是可以利用,帶回皇宮亦是無妨。

在他心裏,從一開始,申榮枯就是一枚棄子。

隻是,他永遠忘不了,第一次見到少年時的場景。暮色下,小小的瘦弱的少年,一直靜靜地佇立在的湖邊。

很尋常的一幕,卻讓他怎麼也無法忘卻。那樣的畫麵,從此竟時時閃現在腦海裏。

有時候,他看著這樣沉靜的少年,會不由生起疑心,總以為這人心思過於深沉;可有時候,他看著這似乎對萬事皆不上心的少年,又會莫名地有些慌張。

對於榮枯,他從沒有那種掌控的感覺。

榮枯抬眸,看向說話的人,“兒臣在想著狩獵的事。”他的眼睛時好時壞的,狩獵是在城外圍場,不比宮中熟悉,尋常的行動自然會有些不便。

皇帝淡淡地回道,“你隻需觀摩一下便可。”頓了頓,又說,“你騎射不佳,朕也不追究;但作為大夏皇子,武藝絕不能輸人。尋常練功,不要老想著投機取巧。”

“父皇教訓的是,”榮枯輕聲應著,“兒臣日後定會好生跟著武師學習。”

皇帝說的投機取巧,指的定是那次武試裏,他提出要蒙著自己的眼睛與對手比試一事。偏巧他對上的是二皇兄,對方自然不願占他便宜,也跟著蒙了自己的眼睛。

結果是他取勝,皇帝必然以為自己耍了手段吧!

聽到榮枯的回答,皇帝眉頭皺得更緊。幾年下來,這個少年對他說的最多的話,便是這般類似的應承話。

莫名的,他有些不喜。

遂不耐揮手,皇帝說道,“好了,你退下吧。”

◆榮◆枯◆華◆年◆

從煜宏宮出來,榮枯便遇上了他的兄弟們,為首之人正是他的三皇兄,惠親王申文蔚。對方與他寒暄了幾句,遂不甚在意地問了句,“五皇弟這又是陪同父皇用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