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刹新主拓跋桓,更是個很有野心亦很有手段的人。
榮枯坐在首位,心不在焉地聽著晉侯等人議論著拓跋桓。
“殿下,”晉侯笑著說道,“這次可是虧了您,才破了羅刹的陰謀,可惜還是讓那拓跋桓跑了。不過,皇上龍心大悅,往後殿下……”
“舅父大人。”榮枯輕聲打斷了晉侯的話,“父皇先前讓我去煜宏宮,現在時辰差不多到了,您看?”
龐太尉連忙起身,“那臣等就不叨擾殿下了。”遂對晉侯使了個眼色,便先退了出去。
見龐太尉離去,晉侯走到榮枯身前,低聲說道,“那舅舅就回去了。你出宮建府的事情別忘了和皇上說一聲。”
榮枯含糊地應了聲,待晉侯也出去後,才微有不耐地揉了揉額角。這幾年,晉侯與龐太尉時常往這清秋宮跑,凡他身邊的人和事,他們皆要插上一腳,甚至連成年後建府一事也都管上了。
朝中其他大臣的動作,他也大概知道。
“殿下,您既是不喜歡,”藍明心裏明白,皇帝根本沒有要榮枯去煜宏宮,“又何必為難自己呢?”
榮枯笑了下,看向藍明,語氣卻是漠然,“有何為難?”
晉侯希望能夠借他之力重振晉侯府,龐太尉意欲借他之勢為自己謀取權勢,皇帝自一開始便利用他來控製晉侯,牽製皇子間的爭鬥……
他不是不清楚的。既然別人都希望他這樣做,他也便順從他們的意思來。
他是個棄子。
在這暗濤洶湧的皇宮,在這挾權傾軋的朝堂,他若要活得久一點,自然不能太任性。何況,對他來說,怎樣做都無所謂。
“殿下……”
藍明張合著嘴,卻不知該說什麼,隻怔怔地看著少年臉上雲淡風輕的笑容。
“藍明,替我更衣。”
榮枯打斷了藍明的胡思亂想,“我要去煜宏宮謝恩。”
上次遭遇追殺,他腕上的佛珠散落了,皇帝後來派人又送了一串溫玉佛珠。剛才以皇帝作借口打發了晉侯,他也趁好去謝恩。
“皇上,五殿下求見!”
傅勉覷了皇帝一眼,見對方微微皺著眉,心神頓時一斂,又快速地說了句,“朝裏有幾個老臣越發地不安分了,晉侯那邊……”
“好了。”皇帝冷冷地打斷了傅勉的話語,“朕心中有數。”
傅勉暗歎了口氣,低聲應道,“是,皇上。那臣就先告退了。”
“慢著。”皇帝直盯著傅勉,問道,“宮裏人皆道,傅家小公子與五殿下交好,狩獵之後,兩人更是頻繁相約出宮遊玩。可有這回事?”
傅勉麵色一凝,忙回道,“臣管教不嚴,小兒不懂事,性子又不馴,屢次不聽說教,總是念著他與殿下幼時交好……”
何況榮枯本就可以隨意進出宮。
皇帝不耐地擺了擺手,“朕隻是隨口一問,並無他意。”繼而話鋒一轉,“傅和謹騎射無雙,朕聽說他誌在沙場,不若過一二年就讓他參加武試吧!我大夏國正缺少驍勇善戰的年輕將士!”
“臣遵命!”
◆榮◆枯◆華◆年◆
榮枯在煜宏宮外等了近一刻鍾,皇帝並未宣他進殿,反而是著一身便衣,自己走了出來。
“既然來了,就隨朕出宮走走。”
自打狩獵回來,榮枯也和傅和謹一起出了幾次宮,隻是都是去城郊的草場。這京城的街市他還真沒來過。
坐在客棧二樓窗邊,榮枯微微探頭,看向熱鬧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