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的汗漬。他大睜著眼,看著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待腦中混沌的感覺消失,才漸漸回過神。
“做噩夢了?”
半天沒人回答,皇帝蹙了蹙眉,直盯著榮枯有些難看的臉色。
鼻間是竹的清香,榮枯徹底地想起此時身在何處。
“……沒有。”
他隻是,在夢裏忽然回想起了一些遙遠的事情,那一段模糊的記憶,竟是在這時突然清晰了起來。
皇帝聞聲,正要再開口,卻見侍衛匆匆趕到麵前,跪了下來,“皇上,兵部尚書大人宮外求見!”
◆榮◆枯◆華◆年◆
皇帝走了後,榮枯便由藍明扶著,緩步走在假山小榭間。
“五皇弟。”
久違的熟悉的聲音,帶著幾分驚喜,在他身後響起。榮枯驀地轉回了身,朝說話人的方向笑了笑,“二皇兄。”
申文彬腳下略有匆忙,三兩步就走到了榮枯的麵前,什麼話都沒說,便一把將略顯消瘦的人給摟進了懷裏。
榮枯僵了僵,感覺到對方雙臂極為有力,甚至帶著幾分凶狠,緊緊地捆在他的腰上。這樣的親密讓他覺得異常地古怪而不自在。
“皇兄?”
“榮枯……”申文彬喃喃地說著,“你沒事就好。”
榮枯聽了,稍稍放鬆了下-身體,不自覺地露出個真實的笑,“二皇兄,讓您掛心了。我這不是好的很嗎?”
“你被圈禁,就一直都沒了你的消息,直到忽然傳出你重病……”申文彬的話語忽地止住,稍微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一手連忙撫上了榮枯的眼睛,“你的眼睛……”
“不要緊的。”榮枯輕聲打斷了對方的話,轉開話語,道,“多日不見皇兄,榮枯覺得著實掛念。”
雖然很不習慣申文彬這樣的靠近,但他這個雍容閑雅的皇兄盡做出這般失態的行徑,也定是出自真心地關懷自己吧!
榮枯心頭一暖。
“你們在做什麼!”
突然其來的厲聲,讓榮枯愣了下,尚未反應過來,申文彬已經徹底地鬆開了手,對著皇帝行禮。
皇帝臉色陰沉,大步走了過來,冰冷的視線掃過他們,重複地問道,“你二人剛才在做什麼?”
榮枯看不到皇帝的神色,但雙目看不見,感覺變得異常地敏銳。他有些茫然,不明白皇帝責問的意思,更是不理解對方莫名的怒氣。
“兒臣並沒有做什麼……”
榮枯沒有出聲,隻是申文彬在低聲地解釋。
皇帝看了眼神色平靜的榮枯,轉而盯向跪在地上的青年,眼神冷寒,“你們身為皇子,須得注意到自己的一言一行,切不可失了儀態,莫要辱了我皇家風範!”
榮枯這才恍悟,皇帝說的,是他們剛才摟抱在一起的行為……倒也,確實不妥。
“文彬,”皇帝話鋒一轉,微皺著眉,又問,“你不去處理吏部的事務,跑到這來做什麼?!”
申文彬被教訓了一通,也沒見惶恐,隻是恭敬地回答,“今日兒臣休沐。聽說五皇弟生病,兒臣便來探望一番。”
皇帝神情凜然,隻道,“榮枯的病,自有太醫們操心。不必你來費心,日前羅刹又開始侵犯我國邊疆,國事正緊,你作為皇家人自要多加擔待。”
榮枯便靜靜地站在一旁,沉默地聽著這對父子的談話。
等皇帝訓完話,本打算敘一敘的申文彬,猶豫地看了幾眼榮枯,終是離開了煜宏宮。
皇帝看著申文彬離開了,才轉頭對榮枯說道,“太陽落山了,園子裏有些冷,你還要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