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段(1 / 2)

寡婦道:“是。”

那人豎起大拇指:“有種!”

寡婦沒說話,她夫君早喪,好容易把兒子拉扯成人,瞧見邸報就想來試試,哪知家族裏帶親生兒子皆是反對之聲,她也不理會,領著丫頭,跟著旁的舉子就來了。那些舉人都奔著前程,不單不敢冒犯她,知道此回女科錄取率高,朝中又有個葉太傅,對她很是照應。一路行一路交朋友,混到京中,已是友人成群。頭一屆敢冒頭的女子,就沒一個善茬,不過幾日,都彼此混了個臉熟,隻還不大對的上名號。其間好些個瘦馬,橫豎是拿來賣的,賣給皇帝做臣子,豈不比賣給官員做小老婆更劃算?生意人家腦子活,好些老鴇帶著女兒們來科舉。其中一個正是夏波光往日的媽媽。居然叫她尋到定國公府,楞與夏波光搭上了線。

讀書人見此情景,當然有罵的。罵的很難聽卻是不敢,這瘦馬跟青樓……千絲萬縷吶!上回罵葉太傅的人可是淩遲,誰敢觸昭寧帝的黴頭。

圍觀群眾中,忽然就有一人大喊:“太傅!”

庭芳沒回頭,當街大喊她的人多了。

卻是接二連三的有人喊她,喊著喊著就變成了江西話。原來是江西的舉子們雄赳赳氣昂昂的組團殺到,有江西的舉子特欠扁的問:“太傅,會試考邏輯題不?”

登時萬千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西科舉團身上,會試的題型早就放了出來,江西人學過邏輯題了不起啊!

庭芳差點繃不住笑場,被她摸過的地界兒,生的人果然不同。

鬧哄哄間,不知哪個舉子,用帕子包了個果子扔給了庭芳。庭芳條件反射的接住,江西籍的舉子們登時就炸了,紛紛扔帕子扔荷包,昭寧帝的車架上都中彈無數。圍觀群眾看到有人扔太傅,膽大的妹子就開始扔徐景昌。一時間街頭帕子荷包亂飛,五城兵馬指揮使的臉都綠了,怒喝著維持治安,又催促鑾駕:“陛下,街上不安全,還是快點回宮。”

昭寧帝無語的道:“徐景昌,葉太傅,你們倆給我進來!再呆外頭我的禦輦都叫人砸散了。”

庭芳夫妻被漫天的帕子圍堵的無處可逃,麻溜的下馬滾上了昭寧帝的禦輦。

圍觀群眾發出遺憾的嘆息,看著禦輦消失在了視野,不甘心的喊著葉太傅與徐都督,餘音不絕。

此回葉家要下場的有一大群,豆青與豆芽也要跟著湊熱鬧,頭一屆真挺容易的,庭芳就沒攔著她們下場。然而她們既要下場,再叫豆青豆芽便不大相宜。原也是當小名叫著,到發嫁的時候再認真起大名。兩個小女孩兒都不想姓原先的姓,都被父母無情賣了,便是恩斷義絕,質疑要跟著庭芳姓。庭芳隻得與她們改戶籍,放在了葉晗的戶籍下做姑姑,豆青依著青自改名為葉雲青,豆芽則根據芽的含義,改成了葉知萌。兩個丫頭興頭的得了新名字,跟著夏波光與翠榮翠綠去複習了。

九月中,會試正式開始。徐家一回扔出去六個考試的,幸而庭琇庭珊都剛生了孩子,想考也考不成,不然更加壯觀。庭珮他們哥幾個反而得從童生開始考,看著丫頭們,羨慕的嗷嗷的。房知德帶著一群娘子軍奔赴考場,被眾人好一陣笑。待到進了場,多半人都笑不出來了。第一場考的就是邏輯題,不經過題海戰術的訓練,邏輯題就能滅一大群。此時信息不暢,能得到江西那《五年科舉,三年模擬》的逆天考題的並不多,除了江西籍的考生,便是做過幾回的,看著題目都想死。

第二場考的是策論,不消寫八股,然而“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的標題是什麽鬼?陛下你怎麽不按四書五經出題啊!!於是又死了一批讀死書的。

第三場考數學就更想死了,無數人默默流淚,葉太傅的書沒看完腫麽破?

第四場是專業考試,按舉子報考的部門發放考題。房知德報的是海運衙門,考的正是海運相關,他落筆如飛,惡狠狠的想,此回他是憑真本事了,看誰還能蠲落了他!

豆青和豆芽報考的都是國企司,國企她們就曾參與創立,正確答案就是她們自己幹過的活,跟開卷考也沒什麽區別。正在五軍紡織廠幹活的翠綠,都快閉著眼睛答題了,她在京城的渾水中沒占著便宜,索性退出來考上一回,看那起子人還有甚話說。

其餘的人就不那麽美妙了,禮部是最好考的,可是報考的人數最多,因為禮部既不用考數學,更不用考邏輯,隻消單考一回周禮與本朝禮製,算是給舊派讀書人留下的通道。廝殺尤其慘烈。自問學問沒那麽好的,哪裏敢去禮部擠,隻得撿看著容易的考。哪知考卷那般難,簡直考的淚流滿麵。

新式科舉考試的時間倒比原先短,原先分三回考九日,如今消三日。然而出來時,大部分人都腳步虛浮,唯有江西籍考生,又很欠扁的邊走邊對答案。舉子們好想沖上去暴打之。投胎是門技術活啊啊啊啊!

考卷飛速的改完,十月中旬放榜。昭寧帝取消了殿試,直接以會試成績排榜,故能否考中與考了第幾名,隻有一次驚喜。翠榮清晨就在放榜處立著。身邊擠擠挨挨都是人。此回參考的瘦馬一大群,端的是才貌雙全,把隔壁等放榜的男舉子們看的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