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量演技的時候正式到來了,陳易端坐而起,臉上閃過一絲悲憫而神聖的光芒,即便是如來重生,耶穌再世,也絕對沒有他這麼義正言辭,不容懷疑。陳易歎了一聲,道:“謠言不可信,你都聽說些什麼了?”他的語氣之中帶著那麼一絲無奈,更多的則是清白。這樣的語氣隻能讓人想到竇娥。
齊疏影見他神色如常,毫不變色,聽語氣也不似作假,心中的懷疑忍不住減了一分,然而想起剛才李寒江無意中說的那句話也不像是作偽,仍舊報了七八分懷疑,冷冷道:“少裝了,於小姐我不清楚,你難道還不清楚嗎?非要我把她的名字說出來?”其實李寒江根本還不知道她跟陳易的關係,所以無意中說了一句“陳兄今日一戰,當可揚名立萬,另外,代我向陳兄說一聲祝他和於小姐幸福。”齊疏影一聽這還得了,當即臉色變了,李寒江見她臉色一寒,雖然還是不太明白她和陳易的關係,不過他畢竟不是什麼蠢人,也嗅出了一點不一樣的味道,便緘口不語。
齊疏影旁側敲擊半天,也隻得到一丁半點毫無用處的消息,連一個名字都沒打聽出來。
陳易聽她所言,心中暗暗猜測齊疏影應該還不知道於詩晴的姓名,否則的話以她的脾氣早就將名字丟出來冷嘲熱諷了,既然連名字都還不知道,那說明李寒江這人還算機警,透露的不算多,齊疏影所知道的也就僅僅限於一個於小姐了,至於這個於小姐是胖是瘦,是高是矮,姓甚名誰,那就可能不太清楚了。
他最擔心的就是李寒江無意間將事情全盤托出,否則的話就算是紀曉嵐重生,和珅再世,那也隻能哭了。當下微微歎道:“這個於小姐,我突然想起來了。”
齊疏影怒道:“好啊,果然還有這個於小姐,她到底是誰?”
陳易道:“這個說來話長了。”他神色再變,扼腕歎息之中還帶著幾分不舍,表情十分到位,不知道的看到了還以為是至親之人離世,否則的話怎能如此悲痛莫名?
齊疏影見他神色不對,語氣軟了幾分,道:“到底怎麼回事?”
陳易長長歎了口氣,道:“你們真的要聽?”
兩女點了點頭。
他緩緩靠在床頭上,開始用低沉的嗓音述說起來:“那是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
齊暗香道:“然後呢?”
陳易雙手虛按,淡淡的道:“聽我說完吧。”
“然後,然後當然是刮風,下雨,打雷,閃電了,嗯......這些接踵而至,風雨之中,一個小女孩緩緩從幽暗的街角走來,她穿著潔白如蓮花一樣的裙子,臉色蒼白,嘴唇慘白,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意.......”
齊暗香頓時感覺毛骨悚然,道:“她.......她是什麼?”
“她,廢話,她當然是人了,”陳易頓了一頓,漸漸找回感覺,繼續用低沉的嗓音道:“她就是現在的於小姐.......”
齊疏影一怔,道:“她,她是於小姐?”
陳易點了點頭,道:“於小姐從小是個孤兒,無父無母,直到這一天,她被一個叫做於天海的人領走,這個於天海跟李寒江李兄的爺爺是至交好友,當然,李兄的爺爺是個高風亮節的人,然而於天海雖然家財萬貫,實則是一個陰險狡詐的小人,自從領養了這位於小姐,非但每天不給吃不給喝,動則就是一頓毒打,試想一下,於小姐她多麼無辜?為什麼要遭受這樣非人的待遇?”
這兩句問的氣憤填膺,悲憤莫名,任誰也不會想到這是在作假。
齊疏影從小也是孤兒,不過她被齊九收養,當做親女兒一般看待,想到這位於小姐的悲慘身世,更是心有戚戚,她底氣弱了幾分,道:“那,那這跟李寒江那句‘祝你們幸福’有什麼關係?”
陳易心中狂喜,祝我們幸福,小李啊小李,原來不過是說了這一句話而已,害得我這麼擔驚受怕。
他精神一振,見二女還巴巴地看著自己,隨即神色一斂,又轉悲憤,續道:“終於,花開花落,花落花開,不知不覺走過了二十年,而於小姐也在於天海的魔爪下殘忍地生活了二十年,可是,可是,她遠遠想不到的是,生活中更大的悲劇還在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