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並非是說老者跟陳易相差了好幾個檔次,宗師以上的境界,就算隻差一線,那在刀力也都是絕對的差距。
陳易看著咽喉下的木條,雖然無刃無鋒,卻比精鐵鋼刀還要來的讓人心裏發寒,他全身冰涼,已經隱隱猜到這老者的真實身份,道:“你到底是誰?”
那老者收回了木劍,道:“你輸了。”說著,緩緩向外而去,他漸去漸遠,身形消失在莊園。
寒星冷月,陳易全身上下像被這輪冷月當頭砸下,不禁頹然坐倒,剛才的四招還曆曆在目,老者的每一招每一式他此刻也都恍如眼前一般,然而無論他想多少遍,依舊想不出什麼招式能拆解個一招半式。
這就好比兩人刀力相當的人,如果一個因為一招新奇的招式贏了對方,那另一個人也可以想出拆解這招式的方法來,然而如果是兩個刀力相差甚遠的人,那就不可能靠一招半式就能逆轉勝負了。
他歎了一口氣,這時體內的氣血已經順的差不多了,站起身來,他到了門外,外麵漆黑一片,但見山色幽白,寒亭冰湖,萬籟俱寂,哪裏有半個人影?
那老者便仿佛是真的鬼魅一般,倏地而來,倏地而去。然而想起那剛才那幾招劍法,尤其是爆勁那一招,用鬼魅來形容他也絲毫不為過了。
這件事來的蹊蹺,去的蹊蹺,陳易沒對任何人說,那老者脾氣怪異,言不對語,想讓他去跟武藏良比鬥那完全是癡人說夢。
五天之後,第三場比試正式開始,這一次的比試媒體們因為導師一戰對國術有了一個重新的認識,所以普遍還是報了很大希望的,也終於給出了正麵報道,這倒是在意料之外。
不過這次顯然會讓它們再度失望了,卓春水的繞指柔雖然華麗好看,尤其是“陽關三疊”,更是如銀樹堆雪,雪花亂舞,不過麵對武藏良恐怕連使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這天正午十二點,雙方到齊,武藏良仍舊如以前一樣,平淡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似乎勝負榮辱也漠不關心。
兩人行過禮,隻聽鏗鏗之音不絕,卓春水的繞指柔出鞘!
武藏良眼中閃過一絲奇光,他道:“二十年前,我曾來到貴邦,遇上過一個對手,他的劍法讓我深感欽服,不過更讓我欽佩的,是他的劍品。”
卓春水道:“誰?”
武藏良不緊不慢道:“這個人叫卓萬裏,他和閣下用的是一樣的兵刃,敢問閣下和卓萬裏先生有何淵源?”
卓春水道:“正是家父。”
武藏良微微笑道:“如此甚好,不知卓萬裏先生是否尚還健朗,一如往昔?”
卓春水道:“家父十年前便已去世了。”
武藏良聳然動容,道:“卓先生竟然仙逝了,可惜可惜,想二十年前,鄙人僥幸勝了卓先生,後遭妄人圍攻,幸的卓先生援手,這才躲過一劫,這份情懷鄙人未敢或忘,然而卓先生既然仙逝,那也不免抱憾。閣下既是故人之子,那鄙人便讓你一招,如何?”武藏良並不知道卓春水的底細,敢提出相讓一招,那的確是將卓萬裏的人情放在心上了,要知道高手過招,先機稍縱即逝,何況是相讓一招?幾乎可以定下勝負了。
卓春水心中一動,卓萬裏的確是跟他提過這麼一件事,不過當時也就是輕輕帶過,卓春水也未放在心上,今天聽武藏良提起,這才陡然想起來,原來那年武藏良一人赴中國力挑中國國術界,一時之間國術界幾乎抗手,國術界的一群人便想對武藏良暗下殺手,最後還是卓萬裏居中調解,這才作罷。雖然國術界的作風有點不齒於人,不過那也是無奈之舉,為了保全國術最後的顏麵,也隻能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