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行道:“不錯。”
陳易道:“至於後來,事情愈發撲朔迷離,日本‘東方史館’負責人山本意欲奪畫,而汪精衛夫人陳璧君連施巧計,先是將畫藏在獨樂寺,而後又乘船渡江,將畫轉移至汪精衛手下周佛海密室之內,可惜的是這個消息竟為山本所知,山本將畫偷走後,又將密室付之一炬,掩蓋行跡。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最後山本得到的畫竟是贗品,受國內輿論壓力,山本遂跳海自殺。”
唐行點了點頭,道:“你說的都沒錯,確實如此。”
陳易道:“至於現今這畫的真跡究竟身處何方,就無人得知了,或許載灃贈與汪精衛的就是贗品,也或許為周佛海或者獨樂寺僧人所竊,又或者尚在汪精衛手中,都有可能。”
他皺了皺眉,道:“隻是這件事說來不通,如果單單隻是一幅畫,那不會讓三井玉清花這麼大的力氣來追尋吧,難道另有原因?”
唐行歎了一聲,道:“其實這件事也並非無人得知,這畫幾經流轉,其實還是到了青幫杜月笙的手中。”
“什麼!?”陳易不禁動容,“杜月笙?”
“不錯。”唐行道,“其實山本得到的的確是贗品,而正品則還在汪精衛的手上,而後汪精衛要組建偽國民政府,蔣介石獲悉此事後,密令遠在香港的杜月笙暗中拆幾根台柱子。其時適逢棗宜會戰,戰事激烈,杜月笙聯係汪精衛手下的高宗武和陶希聖,兩人叛逃,並且將汪精衛與日本方麵簽署的秘密合約,當時棗宜會戰日偽軍的兵力部署以及一批貴重古物從上海帶離了香港。”
“當時這份秘密合約至關重要,汪精衛和日本方麵得知後勃然大怒,想要追回合約,而高陶二人為保密起見,將合約藏於金山勝跡圖畫軸之中,這一點卻被日本黑龍會的平次健四郎得知,並且帶人搶奪,然而他們隻得到了那批貴重古物,卻並未得到金山勝跡圖,並且在爭奪過程中,平次健四郎身受重傷,剛一下船,便嘔血而死,隻傳下了一句話,這句話內容現在無人能得知了,然而傳到現在,便傳為金山勝跡圖之中有十分重要的東西,甚至能影響中日兩國國運。”
唐行歎道:“所以三井家族才費盡心力想要得到這批古物,尋找金山勝跡圖,其實就算找到金山勝跡圖,這裏麵也沒有任何東西了。”
陳易道:“竟是這樣,那依您所見,這金山勝跡圖現在最有可能在哪?”
唐行微一沉吟,道:“高陶二人最後到了香港,和杜月笙彙合,所以這金山勝跡圖嘛,當是在青幫無疑了。”
陳易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心中卻苦笑道,看來金山勝跡圖的下落十有八九是不明了,這金山勝跡圖根本不可能在青幫,若是在青幫,彌勒佛便不會和三井家族合作了,至於他想找到金山勝跡圖,恐怕也並不知道這其中的真實緣由。
他剛歎了口氣,轉瞬便喜上眉梢,因為既然這金山勝跡圖並沒有什麼秘密,那麼三井玉清也就不用費心費力找它了,既然如此,他也不必與之為敵了。然而剛想到這裏,卻又轉為愁容,今時不比往日,三井玉清已經走了,也沒有擔心的必要。
念及於此,無論如何也刹不住了,他失魂落魄地走了一截路,不知不覺地走到那日兩人分別的那家咖啡廳,他剛一進去,卻見到那張桌子旁邊坐著的一個熟悉的俏影。
陳易大喜,叫道:“是你!?”
那人回過頭來,微微一笑,道:“不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