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篷將她全身裹得嚴嚴實實,隻餘一雙眼睛在外,但就算這樣還是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無盡的寒氣。
後頭又跟了四個,兩男兩女,均是穿的大紅,長袍拖地,臉上畫滿了奇怪的圖騰,腰上均掛著許多罐子。靈阿一看便知這四人皆是用蠱的高手,不過,比起那個“黑鬥篷”來,單從氣勢上這四人便也不值一提了。
呂蜂請了何紅鷹坐在主位旁邊,“黑鬥篷”在她下手坐了,那四個人卻是沒敢坐下,何紅鷹也沒招呼他們,這更是印證了靈阿的猜想,這四人不過是隨從,而這“黑鬥篷”則極有可能是聖女之類的高級領導。
待大家坐定了,呂蜂客套幾句,向何紅鷹介紹了主家眾位,當然,特別提了身邊的靈阿。
何紅鷹和“黑鬥篷”二人從見到靈阿起,就都直愣愣的看著他。直到呂蜂介紹完了,忍不住咳嗽了一聲,何紅鷹方道,“在下何紅鷹。”又指著“黑鬥篷”,“這是聖教七聖女——何紅雪。”
果然是聖女,而且和教主應該是姐妹吧!靈阿想。
何紅鷹卻將話題轉向他,“苗父貴庚?”
靈阿沒想到她會這樣問,但還是答了,“三十有三。”
何紅鷹訝異道,“苗父正值壯年,卻是為何青絲已白?”
眾人聽了,也有些吃驚她竟如此無禮,靈阿皺了皺眉,隻道,“天生如此。”
眾人心中暗叫不好,泥人也有幾分脾性,何況靈阿?
何紅鷹聽了答案,卻是愣了,欲要再問,又想到什麼,隻是低聲向何紅雪咕噥了一句:“卻是豐神俊朗不輸父親。”雖說是低聲說,在座眾人卻都聽得清清楚楚。
呂雷怕靈阿發火,急中生智,忙熱絡招呼眾人吃菜喝酒,眾人自然明白,又來勸何紅鷹何紅雪,飯桌上便也熱鬧起來。
呂蜂見狀,隻索吃喝,心中卻甚是欣慰,暗道自己兒子已長成了。
酒足飯飽,一幹人等進了議事吊腳樓,賓主入座,氣氛陡地緊張起來。
靈阿道,“何教主,貴教聖女藍月此時正在敝寨做客,不知教主是否要見上一見?”
“不必!”何紅鷹道,“若不是她,你們又是如何得知那暗號的呢?本座憐她年幼無親,方選做聖女侍奉月神,誰知她不知深淺,觸犯教規,又以身判教,當殺!”
“教主該知情愛最難自控,她和田狄二人兩情相悅,情投意合,此乃天意,非人力可更改。觸犯貴教教規,以身判教,不過指望能與相愛之人相守,卻是罪不至死罷!”
何紅鷹聽了這話,上上下下打量了靈阿幾番,笑道,“苗父如此言語,想必此時正是情濃罷!”
眾長老聽得,都覺何紅鷹猖狂,又想到靈阿與黎南,麵子上又磨不過去。欲要挽回幾分,正有人起身欲言,卻見靈阿揮手阻了,“何教主既然能看出我的心情,想來是明白人間真情的,卻為何一定要趕盡殺絕,真是可惜!”
何紅鷹一時不知如何對答,卻見何紅雪站起身來,冷冷道,“人間真情是什麼東西,不過閑暇時打發時間的玩意兒罷了!”
何紅鷹仿佛也驚訝她會出來講話,便靜待下文,隻聽她道,“本教教規卻是不容侵犯的,教規第七條有言:聖女須自持,潔淨事月神。我們依著規矩辦事,還請——苗父不要幹涉的好。隻要苗父將藍月交出,梯雲寨必定會上下無憂!”說罷從黑鬥篷中緩緩伸出一隻白得幾近透明的手來,掌心中握的赫然是一根燈芯,梯雲寨眾人均愣住了。
“紅雪!”何紅鷹見狀喝斥了何紅雪一聲,又轉頭對梯雲寨眾人道,“天色已不早了,我們連日奔波,困頓不堪,卻是需要休整幾日,希望你們多多考慮考慮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