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暮色降臨,浮玉山山林內寂靜無聲,偶有幾個不知趣的小蟲亂叫,打破了這安逸的氣氛。
練峰峰頂大殿之上,今日當值的弟子做好了齋飯,擺在大殿內的大桌上。
薑天玉站起身,去臥房叫出了薑百春,師徒幾人圍坐在桌邊,正欲默背祖訓。
薑百春拿眼一掃,問道:“天兒呢,今兒中午就說過,往後他便在這大殿用齋,時辰到了,他人呢?”
二狗忙答道:“師父,你有所不知,小師弟晚間都是不用齋飯的,他晚間都在當初他劈柴的那個院子裏練功修行,修行的差不多了,才去灶房,那兒我們通常會給他留些齋飯,這五年日日如此,從未斷過。想必現在他正在那院落練功罷。”
薑百春麵色一滯,他當然是知道這小徒弟勤奮,但也萬沒想到他竟是有這晚間練功的習慣。薑百春道:“怎的我都不知這事。”
二狗道:“那院子在半山腰上,師父本就不常去,何況又是今日開始才喚小師弟來這大殿之上用齋,小師弟每日的用齋習慣自然是不知,此事甚小,所以我也未曾告訴你。”
薑百春道:“刻苦是好事,但也不可如此沒了日夜,你去那院裏叫他過來。”
二狗墊步轉身,就欲走出大殿,薑百春想了一想,又急聲道:“慢著!”
“啊,師父,我還沒走。”
薑百春摸了摸胡須,轉身坐下,腦中想起了衛天的父親,也就是他的師弟‘衛青雲’,悠悠歎了口氣,說道:“算了,既是他自己的習慣,那……便隨他去吧。”
二狗答了聲“哎”,師徒幾人又都圍坐桌前,默背起‘浮玉山祖師訓’。
但那半山腰上,一處偏僻的院落。從裏邊時不時傳出‘嘿!哈!’的大喝聲,偶有真氣激射向天空。
汗水淋漓下,那月光照著的消瘦身影,在這靜謐黑暗的環境中,不時一兩聲大喝,倒顯得那麼落寞。
衛天練功練得正酣,突然像是聽到什麼聲音,猛地一轉頭,甩出了一道汗水。他向著院外喊了一聲“誰!”。
他的師兄弟們都知道晚間這院子就他在這練功,一般都不會來此地。院落外想起輕輕的腳步聲,偶有‘卡叉’的清脆響聲,是踩到了幹枯的枝丫。待腳步聲近了,一聲女兒家的嬌聲回到:“你師姐,我!”
“啊——”衛天吃了一驚,聽了這聲音趕忙用衣袖擦了擦頭上汗水,而後又看到衣袖上沾著汗水變得髒兮兮,又趕忙搓揉,拍打身上的灰土,一時倒弄得手忙腳亂。
其實今晚的月光本就黯淡,那些汗漬本就看的不清,他不過是每每見了薑天心,心內慌亂,更何況今日早晨,還被薑天心意外‘吻’了一口臉蛋,更是不知怎麼麵對。
‘咯吱’一聲,小院的門被推開,黯淡的月光下隱約能看到那熟悉的碧綠長裙,薑天心雖從小被眾師兄取笑為浮玉山上的‘小魔王’,但如今已年近二三,身子已經發育成熟,凹凸有致,麵色更是紅潤,水靈的緊。
隻不過她不常做民間女子那嬌媚的女兒態,反倒是在這練峰上,與一堆男孩子一同長大,性子也變得豪爽。
但不知今日怎的,她入門見了衛天,步態有些扭捏。衛天本就不通世事,尤其每每見了這要命的師姐,心內更是沒了主意。今日早上兩人又來了那麼一出,旁人雖未曾瞧見,但對他們二人來說,委實尷尬。
隻見院子裏,薑天心站在衛天身前,手上玩弄著衣角,支支吾吾說道:“小師弟,那個……我今日來尋你也沒什麼別的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