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母說到死字,聲音發顫,她含淚看孟欣然:“欣然,你爹不是一個魯莽的人,他不會丟下我們。讓我們連夜去京都,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他又不說,娘擔心你爹,所以自作主張帶你們來安京找他。欣然,娘是不是做錯了?”
孟欣然握緊孟母的手,安慰她:“娘,你沒有做錯,若換做是我,也會同你一樣,來安京找爹問個明白。”
孟欣然目光平和安定,讓孟母那顆一直吊起的心落了落,但那封信寫得實在倉促,她隱隱中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可讓她細說,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思∫兔∫在∫線∫閱∫讀∫
孟欣然見孟母的情緒漸漸穩定,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娘,這件事,爹是不是不讓你和我們說?”
孟母點點頭:“你爹信上囑咐我,讓我看完就把信燒了,也不要告訴你們,怕你們擔心。”
這事兒也是孟母覺得奇怪的地方之一,孟父是個老實敦厚的人,為人也比較實在,不懂什麼彎彎繞繞的東西,尋常在家也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很少向家裏隱瞞事情,而這次竟直接提醒她不能讓欣然知道,有點不像孟父的性子。
原來信被燒了,難怪她找不到。
孟欣然思忖,隨後問道:“娘,爹在信上有提過他在安京哪裏幹活嗎?”
孟母一愣,喃喃道:“沒有。”
孟欣然聞言眉頭不由自主地皺緊。
孟母此時也反應過來了,眼眶驀地又紅了,急急忙忙道:“欣然,你爹是不是……是不是……”
剩下的話她不敢說出來,隻能像救生浮板一樣拉住孟欣然的手,眼裏又是害怕又是擔憂。
孟欣然心中已有了不好的猜測,但見孟母如此著急,又不敢將其表現出來,生怕孟母更加擔驚受怕,於是連聲安慰她:“娘,不會的,爹不會有事的,你不要胡思亂想。”
“可是……”孟母欲言又止,已是亂了分寸。
孟欣然撫著她的手,讓她不要多想:“娘,你不要多想。爹沒有消息也許就是最好的消息。這樣吧,我明天就出門,在安京打聽打聽,說不定就會有爹的消息。”
孟母依舊憂心忡忡,但也沒有其他的辦法,隻好點點頭:“好,聽你的。”
好不容易將孟母哄睡,天也快亮了。孟欣然沾著枕頭睡了兩個時辰便醒了。昨天折騰了一宿,讓她很是疲憊,可一想到孟父的事情,心中宛如壓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睡的很不安穩。
看了眼還在睡的母親和弟弟,孟欣然想了想,找掌櫃的討要了紙筆,留了字條便出門了。不管事態如何,既然來了安京,那麼先找到孟父再說。
離城門最近的西城街上已看不到安京府的百姓,更多的是逃難來的災民。原本不算密集的大街,在災民一窩蜂的湧進來後變得擁擠起來。寬敞的道路兩邊,走幾步便會看到衣衫襤褸的災民或坐或躺的在那裏,天災毀了他們的家園財物,連一身換洗的衣物也沒留下,陣陣惡臭從災民身上散發出來,讓過路的行人紛紛掩起鼻子快步走過。
孟欣然忍著酸臭走在街上,她皺眉看著路邊或是麵黃肌瘦或是昏迷不醒的災民,麵上不忍。手指附上放銀兩的地方,孟欣然往災民走去,剛踏出一步,便看到前邊忽然一陣混亂,拳打腳踢中間接夾著幾句呻/吟。
對麵快步走來幾個安京百姓,衣衫略顯淩亂,他們捂著口鼻,一邊嫌惡地瞪著躺在路邊的人,一邊低聲對其中一人道:“給什麼銀子,給了也被搶光。你這不是救人,是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