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欣然眨眨眼,一時間竟有些晃神。她不知道這股味道是她的幻覺還是真實存在。可若是幻覺,那她手臂上的疼痛也太真實了些。
“姑娘,你醒了?”清水撩起輕羅帳,看到孟欣然醒來也不見驚訝,用床邊的金鉤勾住,抬手招了招站在後頭的丫鬟,手中拿起一個白色的瓷瓶,對孟欣然說道:“姑娘,我來給你換藥。”
清水一臉平靜,孟欣然乍一看到她卻是神色一變,眼中似是不可置信:“你......”
孟欣然對於清水可謂是極其熟悉的。上一世她還是太傅千金,清水便是她的貼身侍女,一直服侍她。清水同她年紀相仿,兩人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是深厚。以至於後來在沈茹大婚前三個月,清水沒有任何原因的離開,更是讓沈茹難過傷心了很久。
而今在這裏看見清水,孟欣然千般情緒上湧,她很想問問清水,當初為什麼不告而別,她還想問問清水這幾年她去了哪裏,她有沒有回過太傅府,有沒有見過她爹,他老人家身體可好……
縱有千言萬語,可一想到她現在的身份,到嘴邊的話統統吞了回去,隻隱忍地望著清水,默默無言。
清水當她在陌生的地方一時有些防備,於是對孟欣然安撫一笑,解釋道:“你別怕,這是我家主人的院子,昨夜你昏迷在外,是我家主人救了你。你的手被火燙傷,需要隔兩個時辰擦一次藥,放心,傷勢不重,不會留疤。”
清水一說,孟欣然才覺得手上的痛楚來。右手手臂裹了鬆鬆的一層紗布,燙傷的疼痛如針紮一般,孟欣然立時皺起了眉,方才心裏想著別的事情倒不覺得手臂有多疼,現在注意力轉移過來,倒是覺得不能忍受了。
清水坐在床沿,手指輕輕掀開紗布,將瓷瓶裏的藥膏小心翼翼的塗抹在燙傷的傷口處。
孟欣然的傷如清水所說並不嚴重,不過藥膏在剛剛觸上紅腫的皮膚時,孟欣然依舊疼的嘶了一聲,清水瞧了她一眼,擦藥的動作放輕了點。
孟欣然咬緊牙關,之後便不肯發出一絲聲響,就算是清水,也不想讓她看到自己一時的軟弱。
燙傷的藥膏效果極好,雖然初時手上還痛的不能忍受,不過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一股濃鬱的清涼感從手臂上傳來,化解了燙傷的痛感。
孟欣然暗自鬆了口氣,向清水道謝:“謝謝。”
清水將瓷瓶遞給站在後邊的小丫鬟,輕輕一笑:“姑娘不必道謝,我也是受我家主人的吩咐,不敢當此謝意。”
話雖如此,孟欣然依舊朝她感激地一笑。
清水見狀側了側身,算是避開她的謝禮。她看出這位姑娘雖然柔柔弱弱看著好說話,不過性子卻是有些執拗,認定的事不會輕易更改。這點倒是像她的小姐。清水想起自己小姐心底有些沉痛,若是小姐還在世,怕是會喜歡上這位孟姑娘吧,畢竟她們這麼像。
等藥膏完全化開,清水又用幹淨透氣的紗布裹上傷口。
手臂不再痛的連動都不能動,孟欣然抬抬手臂,環顧四周,看著像是在找什麼人。
清水知道孟欣然在擔心什麼,及時道:“你的母親和弟弟在隔壁的客房,隻不過還沒有醒。”
孟欣然想起孟母差點葬身火海,不由急急擔心道:“我母親可有大礙?”
清水搖頭:“令堂身體沒有大礙,隻是吸入了過多的煙塵,大夫說是要等兩天才能醒過來。”
“那我弟弟呢?”孟欣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