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從水麗城溜達出來，到早上藏煙的地方，把那條中華翻出來裝好，騎車先回西街，找街口的王叔討了一碗米粉，紅油老醋的拌好，戲裏呼嚕吃完，然後騎車直奔bg區公安局。
停好車，正好6點20，張揚抱著那條用破報紙裹著的中華，看著分局門口的警衛亭犯怵，猶豫了半天，還是掏出手機，打通了昨天歐陽勇留下的號碼。
電話響了3聲，對麵一個威嚴的聲音接了起來：
“喂！哪位？”
“師兄，是我，張揚啊”張揚不情不願的說道：“我到您這兒樓下了。”
“知道了，你進來吧，4樓辦公室。”
電話那頭，歐陽勇已經站在辦公室的窗戶邊上往下看了10分鍾了，他撂下電話，抄起座機，給樓下的警衛打了過去，通知放一個抱著破報紙包裹的小年輕進來。
張揚嘀嘀咕咕的往裏走，驚奇的發現竟然沒人攔住自己，他一邊扛著警察局的威壓，小心翼翼的摸到4樓，幸好此時已經是下班時間了，走廊裏人不多，不然這貨敢不敢上來還真不好說。
順著指示，張揚找到了目的地，朱紅色的實木大門上，嵌著金色的標示牌，張揚硬著頭皮敲了敲門，裏麵傳來歐陽勇的聲音。
“請進！”
張揚小心的推門進屋，幾十平米的辦公室簡潔大氣，寬大的辦公桌上堆滿了文件，旁邊是半滿的書櫃和一排沙發，房間裏麵還有一個套間，歐陽勇正在裏麵換衣服，一會兒，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練功服出來，配合上高大魁梧的身材，威壓十足。
“你，就穿這個練功？”歐陽勇看著張揚的裝束，皺了皺眉，問道。
張揚穿著卡其色的休閑長褲和一件白t恤，洗的幹幹淨淨，雖然也是地攤貨，但也算張揚最拿得出手的衣服之一了，然而聽歐陽勇話中的語氣，顯然是有些不屑。
“對，我沒什麼別的衣服。”張揚內心的自尊被觸動了，他略帶硬氣的回應道。
“那你過來，我給你挑一件。”歐陽勇說著往套間走去。
“不用了。”張揚麵無表情的拒絕道：
“我跟人動手，人家也不會讓我提前換衣服。”
歐陽勇詫異的看了張揚一眼，轉過身盯著他問道：
“你學功夫，是為了和人動手的？”
“沒錯，我學了功夫，就是為了和人動手！”張揚毫不顧忌的說道，心想如果有什麼不準好勇鬥狠的門規，正好我就不學了，以後也不必天天看著二師兄這張臭臉。
猶豫了一下，張揚又補了一句：
“二師兄，不知道你在街上遇到了警情，歹徒會不會給你換衣服的時間？”
歐陽勇的反應卻超乎預料！他盯著張揚看了半天，忽然樂了！先是微笑，然後裂開嘴哈哈大笑了兩聲，伸出熊掌一樣的大手拍了拍張揚的肩膀，說道：
“好好好，不換就不換，咱們走吧！”
什麼情況？這和預期的不一樣啊？張揚的打算是對方大發雷霆，至少心情不悅，這樣他正好可以借機離開，誰想到師兄居然來了個大變臉，擺出一副哄小朋友的表情來，搞得張揚一下不知怎麼接下去了。
愣了一下，張揚才反應過來，眼看歐陽勇已經走到了門口，急忙喊道：
“師兄，稍等。”
“怎麼啦？”歐陽勇回頭問道。
“這是給師兄帶的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張揚從腋下把那個破報紙包掏出來，撕開破破爛爛的報紙，裏麵的煙盒已經有點變形。他把煙放在歐陽勇的辦公桌上，然後追著歐陽勇向外走。
雖然開始的時候有些溝通上的問題，但師兄畢竟是師兄，而且看起來，歐陽勇對於教張揚功夫這件事，還是比較認真和鄭重的，所以張揚也願意盡一個師弟的禮數。
這是規矩。
歐陽勇沒有推辭，而是笑著點了點頭，他顯然也更看重張揚的心思，他帶著張揚穿過長長的走廊，坐電梯下到地下二層，刷卡進了一間小房間，麵積不大，百十平米左右，全封閉的環境，沒有窗戶，極為安靜，隻有排氣扇呼呼轉動，和幾個白熾燈裏傳來的滋滋的電流聲。
房間擺著裏一台跑步機，一副杠鈴，幾幅啞鈴，配重片亂七八糟的扔了一地，角落裏掛著一個沙袋，地上鋪著軟墊，粗看去，就是一個簡陋的健身房。
張揚四處打量的功夫，歐陽勇已經熟練的放好了隨身物品，給跑步機插上了電源，他向張揚喊道：
“來，上來跑一會兒熱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