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中,都仿佛是為了履行繼承人的使命一般,毫無自我。

所以蘇卿莞離開時,才會那樣的決絕又毫不留戀。

蘇卿莞聽到她們對話,感知到容秋鶯的模樣,淡淡笑了下。

笑意中似乎沒什麼情緒,又似乎帶著習以為常的無奈。

容秋鶯一直覺得,無奈是比憤怒和暴躁更糟糕的情緒。

憤怒和暴躁往往都是一時的,等雨過之後又會天晴。而無奈往往是經過日積月累,失望過無數次,心灰意冷的結果。

“我以前沒想過這些。”穆英坐在那裏,表情同樣有些無奈,“後來莞莞離開之後,我也想過,卻沒有結論。”

穆英頓了頓,又繼續說,“其實我挽留過他。”

“啊?”蘇卿莞愣了下,想起自己轉學之前,穆英曾經跟自己說過的話。

‘蘇家養了你十七年,不差這麼一會。’

‘我可以讓你繼續讀博知。’

……原來那是她的挽留嗎?

蘇卿莞當時還以為,這是自己曾經的母親,對他最後的施舍呢。

“唉,生活在這樣的家庭中,也難怪你想不明白。”容秋鶯莫名其妙就開始感同身受了,拍拍她的肩膀說,“你以前也是這麼過來的吧。”

穆英低低‘嗯’了一聲。她出身豪門,又是長女。

從出生開始,自己人生中的每一步,甚至未來丈夫都已經被家裏訂好的。

穆英始終遵循家中安排,做一個盡職盡責的大家閨秀,二十歲時嫁給蘇令,從此成為人人羨慕的蘇太太。

後來她有了孩子,再後來陰差陽錯有了蘇卿莞。

自己跟丈夫相愛嗎?穆英不知道。

這段婚姻、這個家庭幸福嗎?她也不知道。

自己整個人生,隻是按部就班的履行使命,過著讓別人羨慕的生活罷了。幸福與否,對他們這樣的家庭來說,不是什麼值得浪費時間考慮的問題。

“這樣啊,難怪不會處理家庭問題。”容秋鶯捧起杯子喝了口茶,仿佛很有經驗的跟他講,“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你們家雖然好,是人人羨慕的名門望族。但是從我進來到現在,能感覺到你們家的規矩實在太多了。”

“很多嗎?”穆英茫然的問。

“很多!”容秋鶯篤定了的說完,指了指莫歸麵前的高腳杯,“就比如這杯可樂,為什麼要把它多此一舉裝進高腳杯裏?”

穆英思索片刻,回答道,“直接用那種塑料瓶子,未免太不雅觀。”

“哈哈哈哈哈!一家人之間還講什麼雅觀呢?”容秋鶯肆無忌憚的笑了幾聲,爽朗的說,“在我們家裏,別說可樂直接用瓶子喝,莫歸那小子喝完之後還要打個嗝呢。”

“媽?”形象受到詆毀的莫歸急了,“你喝可樂不打嗝?”

容秋鶯反擊,“我啥時候喝過可樂?”

莫哲文縮在旁邊嘀咕,“你明明趁著孩子上學的時候,天天偷吃偷喝他的東西。”

“好啊!”莫歸一臉恍然大悟,“我就說每次我買的薯片,怎麼還沒吃就完了。”

“不是我吃的,是你爸爸!”容秋鶯甩鍋技術非常熟練。

“嗯?”莫哲文無辜的看著她。

容秋鶯挑了下眉。

“好吧,是我。”莫哲文拍拍自己的啤酒肚,不情不願說,“你看我這麼胖,你的零食都是我吃的。”

“這還差不多。”容秋鶯滿意了。

“哈哈哈哈哈!”莫霄和蘇卿莞躲在旁邊,笑得肩膀發顫。

天呐這對活寶夫妻,明明來之前一個比一個緊張,恨不得端起十噸重的偶像包袱。

結果熟悉環境之後,又毫無障礙的把蘇家當成自家,又開始吵吵鬧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