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相信了莊巖對不住她!
又怎麼會一氣一急之下便要悔婚,說是寧死也不嫁莊巖了,就連繼母孫氏出的餿主意、叫她與蘇櫻易夫而嫁都答應了!
這莊嬈明明是自幼便懷揣了一副壞心眼兒,連莊媛和莊婷都早看清了她,她怎麼就會天真的以為,莊嬈既是莊巖的庶妹,將來還要靠著哥哥撐腰呢,便不會給她哥哥造謠?
幾個學生今日來的都還算早,離著上課時分還有一刻;另外幾位在莊家附學的女孩兒也還都沒到。
等韓宓幾人進了汀蘭館,她便拋下了還想像個尾巴似的綴在她身後的莊嬈,與莊媛莊婷兩姐妹湊在一起說起了悄悄話。
“她姨娘在她生日那天跪在大伯母的正房門口,足足跪了小半個時辰呢!”這是莊婷給韓宓解釋的,憑莊嬈一個庶女怎麼也來上學了。
莊家這個學館是連別家府上的姑娘來附學都能收,卻也不是亂收的不是?
在莊嬈沒來上學之前,這學館裏可一個庶出都沒有!
韓宓垂頭瞇眼笑了——她就說當年莊嬈怎麼寧願總跟在她身後,給她當個小尾巴也不嫌。
這學館裏既然都是嫡出女孩兒,又以她韓宓出身低,她可不是最好拉攏最容易交好的那個?
尤其是不久之後她就和莊巖訂了親,莊嬈便以為與她交好,將來也能討去無數好處吧?
好在這些緣由也不用等她重活一次,她早在上一世長大後便琢磨清楚了,此時再聽著莊媛與莊婷發著牢騷,也不過是再給她加深一回印象罷了。
她便笑著拍了拍莊家姐妹的手:“我都知道了,你們放心。”
這之後另外幾個女孩兒也都來了,見得韓宓也來上學,便都紛紛笑著來和她打招呼問好,眾人便又在無形中將莊嬈拋在了圈子之外。
莊嬈難免有些疑惑不解。
她姨娘不是跟她說,韓家的宓姐兒既是出身低,便比另外幾個附學的姑娘好拉攏麼?
就連她自己也覺得即便自己是個庶女,那也是侯府庶女,這學館還是自家開的,說什麼也不該被韓宓冷落啊!
莊嬈這麼一想之下,越發氣得狠了,氣韓宓不識擡舉。
韓家不過是個從六品的小官兒,要不是皇後娘娘替韓家說了情,那韓宓還想進汀蘭館!?
這汀蘭館可是姓莊的,她韓宓算個什麼東西!
可是莊嬈也知道,嫡母正打算將嫡長兄與韓宓的親事定下來呢。
還說什麼雖說兩人年紀還小,不能正式走禮,總該將信物與庚帖先換過,而不是黑不提白不提,再叫人笑話溫靖侯府不厚道。
那麼莊嬈就算再氣憤,她又敢將韓宓如何?她將來不用在韓宓手下討生活麼?
這般等眾人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莊嬈便悄悄從自己的書袋裏掏出個筆袋來,又笑瞇瞇的將它遞到了韓宓的桌子上。
“這是我姨娘花了六七日才做得的,說是叫什麼打籽針,宓姐姐瞧瞧喜歡不喜歡?”
韓宓頓時驚呼一聲:“這針法好漂亮好繁複!你姨娘手真巧,這樣的滿繡才六七日就做得了?”
韓宓當然知道莊嬈的本意是想悄悄將這筆袋送給她,在她麵前賣個好兒。
她雖然才十二歲,卻是與莊巖自幼一起長起來的,若是她沒記錯,兩人的親事也快拿到桌麵上談了。
當年旁人家也不是沒人眼紅,說是以她一個小小從六品官之女,怎麼就能入了溫靖侯夫人的眼。
那些人又哪裏知道,韓宓的親娘何氏可不單是皇後娘娘幼年的手帕交,皇後母族的表親,還救過尚未出嫁的溫靖侯夫人、也就是皇後娘娘的親妹妹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