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段(2 / 3)

“他來見我做什麼?有什麼事該請奏的就請奏,該廷議的就廷議,”允祥心念一轉,便知他是為年羹堯的事而來,並不想多言,隻揮手道:“隻說我身子乏,不耐再見人,要先行回府裏歇著了。”

尹繼善應一聲,見他在一旁閉目養神,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見他絲毫沒有改主意的意思,隻得硬著頭皮道:“王爺,勵大人...是奉著皇上的口諭來的。”

允祥略皺眉,麵上神情疏忽一凝,再開口時已換了極正式的樣子:“既是皇上口諭,你如何不早說?快請。”

“奴才知錯,隻因勵大人方才囑咐,口諭之事,不能宣於外人......”尹繼善見他打點了精神,忙上前替他攏好了身前暖爐,又把刑部尚書引了進來,便十分乖覺地拱手退了下去,允祥這才發現刑部尚書竟是由蘇培盛陪同著一起進來的。

蘇培盛見他看自己,連忙笑著湊上來打了個千兒請安,一邊解釋道:“王爺,皇上讓奴才給您帶句話兒,您雖然不管著刑部,這事兒總難免要費一點心思......”

一邊的刑部尚書聽了這話便大大鬆了口氣,都說牆倒眾人推,可給年羹堯定罪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定的重了,怕皇帝還是想留著年羹堯性命,更何況,年家還有一位頗受寵愛的貴妃娘娘。可定的輕了,底下人服不服且不說,跟皇帝定下的洋洋灑灑的九十二條大罪也大不符合啊。

關於年羹堯和年家上下的處置,雍正和允祥的確已經有了大概的想法。但關於年羹堯是“殺”還是“留”的問題,卻始終未曾有定論。允祥頗為頭疼地皺了皺眉,對雍正交給他的這個差事實在有些棘手。但放眼朝廷內外,要找到一個比他更了解雍正用意的人來做這個“傳聲筒”,隻怕也是不能了。

眼見刑部尚書滿是期待地等著他的“訓誨”,也隻得咳了一聲,略點了點頭:“年羹堯驕橫殘暴、斂財貪墨都是證據確鑿的,怎麼樣也不可能開脫;功勞卻也是顯見的,任誰也不能抹煞。雖說功不抵過,但他家中其他人就不必牽扯其中了。”

“是,是...王爺仁厚......”

“仁厚當不上,本府嚴苛的名聲也不是一兩天了,”允祥咧嘴一笑,似自嘲似無奈,搖頭道:“萬事都該依著例法來,旁的麼,你自回去和部臣商議,議出一個子醜寅卯來,再呈皇上看吧。”

蘇培盛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地聽著,見那刑部尚書坐了一會兒就忙著起身告辭,也並不多說,隻等人走了才朝允祥行了一禮:“王爺,萬歲爺說了,還有句話不是上諭,也要奴才一並問問您。”

允祥挑眉,不由奇道:“什麼事?”

蘇培盛見他神色頗好,忙笑著應道:“是您的冊封禮,主子說,眼看三年期就到了,讓您緊著跟欽天監挑個好日子,熱熱鬧鬧地把事兒給您辦了......”

“我當是什麼大事呢,就為這個,”允祥先還正經坐著聽他說,待聽到這兒不由放鬆下來,揮揮手道:“看禮部什麼時候得空辦了就是......這會兒哪有功夫理這個。”

“怎麼就不是大事了?這事兒比你手頭那東西要緊多了。”

兩人正說話間,允祥一邊敷衍一邊瞧著手上的禦窯瓷瓶的圖紙,聽了聲音抬頭,才見雍正竟不知何時進了屋子,忙要起身行禮:“皇上,您過來怎麼也不讓人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