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們在找一個十幾歲的男孩。你看到他了嗎?”
流浪漢不出聲,眼睛直盯盯地看著謝雷身上的夾克衫。謝雷覺察了之後,無可奈何地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
流浪漢興奮地接過謝雷的外套,拿在手裏惦量著,仿佛衣服的價值是由重量決定的,然後披在自己的身上。“來過。”他含糊不清地回答謝雷。
“為什麼要說‘來過’?又走了嗎?”Greg迫不急待地問。
“他來這裏做什麼?”謝雷問。
“他的爸爸——愛放火的老頭。”流浪漢用新外套的袖口擦了擦鼻子,指向不遠處一個半新的野營帳蓬。在這種地方,這個還算幹淨的帳蓬,算得上是最‘高檔’的住所了。
“放火的老頭?”Greg被這其中的‘火’字吸引。他走到帳蓬前彎下`身揭開門簾,裏麵沒有人。“他去哪兒了?”
佟陣向前方遼望,一邊向那個流浪漢問道:“他們是一起走的嗎?”
流浪漢答非所問,含糊地說,“跟著火光你們也許能找到他,如果他還能走的話。”忽然癡癡地笑起來,“可是他的腿斷了。”
謝雷注意到街道另一邊有幾處燃燒過的印跡,那裏的流浪者的住所被燒了。也許這就是這個人斷腿的原因。
“艾倫的父母難道沒有死嗎?”Greg不解地看著兩個同伴,“我們在威斯康辛調查過了。他們都死於火災。怎麼他的爸爸又在這裏?”
佟陣探身到帳蓬裏打量,一條破舊的被子淩亂地堆在一邊,另一邊工工整整地擺著一些小玩意,佟陣在那些小玩意裏找到他的手表和謝雷的領帶夾。三個人茫然地看著彼此。“艾倫把他偷的東西交給這個人?”Greg說。“要調查下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也許會是重要的突破點……我們從來沒有想過焚屍者是個流浪漢吧?”
謝雷搖頭,這完全不符合凶手的側寫。
“艾倫不會走遠。”佟陣並不想現在討論,他繼續向前追去。謝雷跟上他。
“我要等在這兒。”Greg不跟他們一起,他不能放棄這個讓他興奮的新線索。“這個‘放火的老頭’,也許馬上就會回來。我要把他帶到警局去。”
不遠處就是通往另一邊街的街口,一個臃腫的人影出現在那兒,顯然又是一個流浪者——身上裹著破舊的大衣,連帽衫的帽子將他的臉緊緊遮住,脖子上還圍著一條分不清顏色的圍巾,兩隻手抓著衣領,就像天氣非常寒冷似的。他走的很緩慢,像一隻熊在冰麵上滑動。
謝雷的腳步在街口前停住。
他仿佛聽到了一種聲音,也許是剛剛經過的油罐車刺耳的鳴笛,讓他出現了短暫的耳鳴。
他感覺到一陣暈眩,仿佛身體裏的血都湧上腦子。
他眼前的景像變成灰暗,街上起了一陣風,卷起被焚燒過的灰燼。讓他仿佛身處地獄。
他無意識的前行,腳步絆在疊在一起的石頭上,險些摔倒。
佟陣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在發抖?很冷嗎?”
他聽到佟陣疑惑地問。可是他的心裏卻變得空空蕩蕩,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Greg發出一聲驚呼,向他們奔跑過來。
謝雷轉過頭,那隻行動緩慢的‘熊’已經跌倒在街麵中央。一輛出租車停在他的身邊。司機咒罵著走下車,隻瞧了一眼地上的人就上車欲走。
Greg不客氣地叫住司機。“你想逃走嗎?他暈過去了!”
司機憤怒地吼道:“這些流浪漢是裝的。他們就盼著被撞到,這是讓我們乖乖掏錢給他們的最好辦法。他剛剛明明已經過了街,又忽然轉身。我的車已經停下了,他卻故意倒在我的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