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柳憐失了孩子,並沒有哭著吵著要讓蕭瑟如償命,反而暗自垂淚,並對溫瑾初說,“瑾初哥哥,是小憐不小心,自己摔到湖裏的,和蕭姐姐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千萬不要責怪她……孩子……孩子以後還會有的,對嗎?”
溫瑾初心頭一緊,更覺得陸柳憐楚楚可憐,乖巧的讓人心疼。他緊緊抱著她,下巴抵在她的發頂,告訴她:“會有的,我們會有好多好多的孩子,而你,會是平陽侯府唯一的女主人。”
“瑾初哥哥……”陸柳憐垂淚,聲音細弱,“你真的要休了蕭姐姐嗎?她雖然不太喜歡我,可這都是因為她愛你,害怕我搶走你……所以才會……”
“等你身上的毒解了,你會是我的妻子,我溫瑾初唯一的女人。”溫瑾初語氣似霜似雪,“當初她連累你中毒,我就應該休了她,或者我根本就不該娶她!否則也不會讓她有機會屢次三番傷害於你,更不會鬧出紅杏出牆,與人苟且這等醜事!”
陸柳憐眼中含著淚,抬頭看他:“瑾初哥哥,你會一直陪在小憐身邊,對嗎?”
溫瑾初在陸柳憐發間落下輕柔的一個吻,輕輕笑了,他說:“傻丫頭,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溫瑾初對陸柳憐向來說到做到。
陸柳憐失了孩子,身子不好,臥病在床了半月,他便在陸柳憐床邊守了半月。隻是,當溫瑾初看著陸柳憐蒼白虛弱的模樣,不免想到另一個失去了孩子的女人。
她當時也是這般單薄病弱的模樣嗎?
溫瑾初忽然冷笑一聲,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想到蕭瑟如這個滿嘴謊話的狠毒女人。
溫瑾初陪在陸柳憐身邊,眨眼就到了二十五日。
每個月的二十五日,蕭瑟如都要來給陸柳憐換血。
蕭瑟如按時來了,溫瑾初照例沒有好臉色給她,甚至沒與她說一句話。
蕭瑟如以為自己應該習慣了,可是當隔著輕紗帳,她望向賬外溫瑾初模糊不清的麵容時,她還是沒出息的哭了。
陸柳憐事先服了藥,安穩的睡去,而蕭瑟如給她換血卻是不能服藥的。因此,她隻能拿著鋒利的小刀,忍痛將手腕劃損。
蕭瑟如的手腕,原本瑩白的雪膚上布滿疤痕。舊傷好了,添新傷,都是給陸柳憐換血留下來的痕跡。
蕭瑟如是神醫華祁的徒弟,論醫術,她遠比不上她的師兄沈清風。但與這世間多數醫者不同的是,蕭瑟如是一個藥人。
蕭瑟如本是鎮北大將軍蕭遠和的女兒,十五年前,蕭將軍遭奸人所害,以通敵叛國之罪判處,株連九族。而當時的蕭瑟如,因為自幼身體不好,母親與華祁又是舊識,便在神醫穀調養身體,陰差陽錯撿回一條性命。
之後,她便成了華祁的徒弟。也因自小泡在藥罐裏長大的緣故,她的體質逐漸有了變化,尤其是她身體裏流淌的血液,能解這世間許多毒性。
包括蝕心散。蝕心散顧名思義,中毒者會如萬蟻蝕心一樣痛苦難受。
陸柳憐所中的毒,便是蝕心散。原本無藥可救,可溫瑾初知道蕭瑟如是藥人,便將人從別苑抱回府裏,讓蕭瑟如去救。
溫瑾初掐著蕭瑟如的脖子,幾乎真的快要掐死她,他看著她,眼裏全是恨,溫瑾初說:“蕭瑟如,小憐從未與你計較過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非要對她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