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警察把一切都看在眼裏,眉頭皺了皺,似乎在思索什麼,開口嗬斥我倆,“希望你們倆個好好配合我們的工作。”
這老警察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範兒,就這麼一句,一直膩膩歪歪的大發頓時就老實了,乖乖跟著小胡子民警上了一輛警車,而我則被帶到另一輛上,那個麻杆兒也被帶到了我這輛車上,留下兩個做現場資料采集的民警外,其他人都跟著老警察一路回了局裏。
“喂,你為嘛不讓我過去?”舒雪倆小手叉腰瞪著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的鐵口劉,裝瞎子用的眼鏡從後腦勺上摘了下來,倆鏡片就還剩一個,另一個就剩個窟窿框了,臉上也是鼻青臉腫,一副媳婦跟人跑了的哭喪臉看著舒雪,“為嘛?喂小米兒為嘛!你是不是傻啊?就剛才那架勢你再上去也得給帶走,你要是也給帶走了,還有誰撈他去啊?”
“小夥子,你挺能作啊,剛把小四川兒打了,這又把一幫白吃猴兒給揍啦,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老警察把做筆錄的警察妹子轟了出去,坐在桌子上,從口袋掏出一盒紅塔來,咬了一棵叼在嘴裏,“要不要來根兒?”
“不用了,我不會。”其實我想學抽煙來著,可舒雪說她特別討厭抽煙人身上那股子煙味,所以硬逼著我不許抽煙,擺擺手謝了老警察的好意,端著水杯喝了口,“真得,我就一大學生,來這兒是玩來的。”
“是嗎?”老警察柳俊國掏出手機看了看,然後拋給我,“自己看看。”
接過手機一看,幹嘛,手機屏幕左上角的界麵裏端端正正地顯示著我的頭像,旁邊是各種詳細資料,姓名張煬,性別男,籍貫、住址,就讀大學,就連QQ、微信都標注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最近的記錄是我昨天通過網上購買車票的記錄。
“我了個姥姥的。”抹了把腦門子上的冷汗,“難怪說現代人根本沒有任何秘密可言,這尼瑪點開鏈接連我幾點上了哪個小號,打了個幾殺幾死都一清二楚,好在昨天晚上的記錄沒有顯示,不然的話麻煩就大了。”
“這證明不了什麼吧?”從這麼多年小說電影裏總結出來的經驗看,正所謂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死鴨子就嘴硬到底了。
“是,是證明不了什麼,那你叔叔張文壽現在在什麼地方,他家的保姆怎麼會死在他家裏,還有這個…”柳俊國走過來在手機上點開另一個界麵,顯示的是一段監控視頻,畫麵光線很暗,隻見一男一女兩個人出現在畫麵中,正是昨晚的我和舒雪,“你們曾到過犯罪現場,而且神情慌亂的走了,今天居然又莫名出現在客車站附近,你是不是想趁機逃跑?”
“這畫麵你也能看出我神情慌亂?”因為屏幕光線很暗,錄像裏隻能大體看出個身體輪廓,能看出慌亂神情那純粹就是扯淡。
“你怎麼知道我不能?”柳俊國也沒想到我一個大學生第一次進公安局就能如此鎮定,居然一點兒也沒有慌手亂腳,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糊弄出來。
其實我雖然案底幹淨,什麼前科都沒有,可我卻不是沒進過警察局,甚至可以說是經常進,我自幼習武,師傅當年就是縣刑警隊大隊長,可以說我小時候就是警察叔叔、阿姨們給抱起來的,進警察局和回家沒啥區別,其他人那種剛進局子心慌意亂的情況在我身上根本不可能出現。
“老大,外麵有人來保他了。”一個年輕的民警推開審訊室的門探進半個身子。
“有人來保釋你了,挺快啊。”柳俊國把手機揣回口袋裏,拍了拍我肩膀,“走吧。”
“小雪還挺利索的。”跟著柳俊國出了審訊室,等在門口的並不是舒雪,而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典型的律師打扮,大熱天也是一身白襯衫、黑西服的正裝,鋥亮的皮鞋,三七分的發型,黑框眼鏡,臉色多少有點兒青白,腋下夾著個公文包,見我出來朝我點點頭,問我有沒有什麼特殊情況,隨後就帶著我去走流程,差不多十多分鍾後,我就跟著這個自稱張律師的人出了公安局,“謝謝您來保釋,請問舒雪在什麼地方?”
“請跟我來吧。”張律師說的客氣,一招手,一輛等在一旁的黑色帕薩特緩緩開了過來,開車的也是個黑西裝,戴著個墨鏡,酷的一塌糊塗。
“這…”看著張律師拉開車門等著我上去,我突然覺得事情有點兒不對,扭頭看向張律師,結果一黑洞洞的槍口突然從車裏伸出來,就直接頂在我肚子上,張律師用力推了我一把,“小夥子,乖乖聽話沒你的虧吃,上車!”